她當時也就隨口一說,棋藝實在拿不出手,哪裡能與宋珩這樣的行家對弈。
宋珩倒是不在乎,這得分跟什麼人下,是他想下的人,棋不棋藝有什麼要緊?
傅芸從原主記憶裡承襲的這一點點棋藝實在拙劣,她每每絞儘腦汁落下一子,以為可以衝出他的包圍,總是顧前顧不上後,隻能頻頻耍賴,悔棋。
宋珩卻是樂在其中,一邊解說,一邊讓著她,由得她亂來胡鬨。
朱媽媽乾脆帶著青鳶青蘿去了偏廳那邊坐著磕瓜子,儘量不打攪他們二人。
臨到快要用晚飯時,聽得外頭一陣喧嘩聲,隱隱聽見,像是在喊著走水。
宋珩立即穿上鞋子出去,看到祠堂方向在冒著黑煙,想到自己的大哥這幾日還關在祠堂裡,立即有些慌亂,臨走前叫傅芸在院裡不要亂跑,在屋裡等著就是。
傅芸站在院門口看了一會兒,知道宋家的規矩大著,女人輕易不得進祠堂,更不得在這種時候亂跑,無端地添亂。
起火的地方,是宋家家祠旁邊,一處堆滿香燭紙錢的小罩房。
還好發現得及時,火很快被撲滅,家祠並未受到波及。
宋珩趕過去的時候,就見兩個小廝用擔架抬著自己的兄長,祖父在一旁喚著他的名字,“淳兒,沒事了,大夫馬上就來!”
宋淳趴在擔架上,滿頭大汗,背上的衣裳已被火燎了一大塊,裡麵的皮肉也被燒傷。
宋哼咬牙忍痛,“祖父彆擔心,隻要祠堂沒事,我、我死不足惜。”
宋孝廉跟著擔架一起朝外走,握著宋淳的手:“彆說傻話,祖先,豈會舍得為了幾塊破木頭要子孫用性命來擋?你且好生休養著,要不多時這傷就能好了!”
現場狼藉一片,好幾個受傷的小廝被人扶著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還有兩個被燒得十分嚴重,全身焦黑,氣若遊絲。
宋珩立即指派人救助傷者,將那兩個受傷嚴重的抬出去等大夫來看診。一陣手忙腳亂後,總算將傷員處置得差不多了,又稍稍察看了一下,祠堂完好無損,隻是旁邊的那一排罩房損毀嚴重。
晚飯比往日遲了整整一個時辰,宋珩臨走時囑咐她不要出去,她便一直等著,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剛吃完晚飯,宋珩叫了個九歲的小廝長平回來傳話,今晚上不回來了,讓她不必等他。
傅芸問長平吃了飯沒有,孩子搖頭說沒吃,又叫朱媽媽拿了兩個雞蛋一個肉包子給他,吃了再回去回話。
長平謝過了,傅芸又問他究竟發生了何事,長平一邊吃著肉包子一邊說,大少爺被公爺罰跪在祠堂,今晚上祠堂旁邊的罩房突然起了大火,大少爺帶著幾個小廝救火受了傷,據說大少爺為了保住祠堂,用肩膀抵住著火的廊柱不朝祠堂那邊倒過去,祠堂倒是沒事,大少爺背上燒傷了好大一塊。
用身體擋著著火的廊柱,不讓祠堂燒著,這像是宋淳做的事?傅芸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