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緒緩緩說道:“她既過得好,那便好!我本想見見她,看能不能記起一些人和事,現在看來,已是沒這個必要。”
“叔你”
溫緒揚了揚手,阻止李炳琮繼續說下,“宋小公子,我回來的事情,你不必向外宣揚,這就寫下和離書與你帶回去。”
“”宋珩沒想到,他竟是這樣一個溫和又善良的人。
溫緒尋來了筆墨,當場毫不猶豫地將宋家想要的和離書一揮而就,吹乾的墨痕,親手遞給宋珩。
宋珩接過,略看了一眼,字體鋼健遒勁,筆勢含蓄中透出些微張揚。都說字如其人,年輕時的姑父,應當也是個鮮衣怒馬,肆意灑脫的少年郎,這樣優秀的人,哪裡比不上那個迂腐呆板的書生?姑母這眼光,著實令人不敢苟同。
傅芸帶著青蘿從怡寧居出來,回漱玉軒的路上,經過棲梧院的院牆,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哭聲,出於好奇,她和青蘿兩個趴在牆上仔細聽了聽,可惜,聽不清楚。
不過,她能肯定,那哭聲來自於那個甄姨娘。
而另一個聲音,則來自楊氏。
楊氏回來至今,一直稱病,沒出過院子,今日倒是有氣力,管教起了姨娘。
傅芸不想管,也管不了彆人院子裡的閒事,帶了青蘿剛要離開,就聽見裡麵傳來了陣驚聲尖叫。
青蘿驚愕地看著她,小聲道:“二少奶奶,太嚇人了,這不會是出了人命吧?”
“去看看吧!”聽棲梧院裡現在還混亂的聲音,傅芸猜測是甄姨娘應該是尋了短,人命關天,豈能轉身不顧?
順著圍牆,來到棲梧院門前,院門虛掩,裡頭亂做一團,傅芸推開門進去,就見楊氏捂著心口被兩個小丫頭扶著,上前去查看倒在地上的甄姨娘。
甄姨娘躺倒在地上,手裡握著根發簪,手上心口全是觸目驚心的血跡,她的兩個丫頭一個站在手足無措,一個上前半扶著她嚶嚶哭泣。
傅芸對站著的那個丫頭喊道:“這都要出人命了,還傻站著乾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來?”
小丫頭如夢初醒,哦了一聲,提著裙子飛快地往外跑。
甄姨娘的心口被她自己用簪子戳了兩個洞,還在汨汨往外流血不止,傅芸拿出乾淨的帕子,疊起來,使勁按壓在她的傷口上。
甄姨娘突然使勁推開她,“你救我做什麼?我不想活了,讓我死吧,死了一了百了。”
傅芸不防,被她推得朝後仰倒,剛剛好不容易按壓住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傅芸再次上去要替她按住傷口,她拿著發簪亂揮不許人靠近。
傅芸又撲上去,搶過她手裡的發簪扔了,叫青蘿,“把她按住了,彆讓她動彈。”
青蘿上前幫忙,把甄姨娘亂揮的手死死抓住,傅芸再次替她壓住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