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姨娘非要尋死,腿亂踢亂蹬,傅芸就直接坐在她腿上,始終專注地壓著她的傷口。
楊氏本來就病歪歪,受了這巨大的驚嚇,好半天沒有回過神,突然這時就出聲問道:“芸娘,她她死不了吧?”
大夫還沒有來,流了一大灘子血,又是在醫療如此落後的時代,這誰能說得準,“不知道,等大夫來了再問吧。”
甄姨娘臉爸蒼白,眼中蓄滿著仇恨,盯著楊氏,“我死了不好嗎?我那些私房錢不都是你的?”
楊氏見傅芸在場,分辯道:“你當是我要你的錢?那是大爺他有急用,跟你說了,以後周轉開了會還給你,你至於這般尋死覓活地鬨騰?”
甄姨娘冷笑,“我進入國公府,母親憐我,給我五萬兩私房防身用,陸續已經被你們誆騙走了三萬兩,何曾還給我?現在剩餘的兩萬兩你竟要全部拿走,那你就連著我的命一起拿了吧!”
楊氏倒底心虛,她滿口答應婆母抵賣嫁妝幫公公還掉這筆錢,事到臨頭,又猶豫了,便想著甄姨娘出身商賈,手裡的私房錢豐厚,趁她外出逛園子,帶了人去她屋裡撬了鎖,將她兩萬多兩銀票全部據為已有,本想哄著她,說是讓宋淳往後每個月多去她房裡兩天,將她安撫下來,哪曉得這回竟直接惹得她尋死。
就在這時,鄭氏帶著許媽媽以及幾個丫頭來了,“她想要尋死,那就讓她死吧!”
鄭氏快步走到甄姨娘麵前,“既進了這個家門,就該是上下一心,家主有難處,你捂著你那點銀子跟誰拚命?你們甄家不是公爺在外替你們罩著,能有現在這般昌盛?你想死,我不攔著你,你也彆以為你死了,能嚇著誰,你們甄家說不定還得巴巴地送個姑娘進來替你的位置。”
聽了鄭氏這番話,甄姨娘眼角有淚滾落,因氣極而緊崩的身體漸漸癱軟,鄭氏說得沒有錯,如果自己一死了之,家族不可能為她而與國公府交惡,相反,還有可能害了她那個剛剛成年的妹妹繼她的後塵。
錢財本來就是身外之物,她困在這牢籠之中,就是有一座金山銀山,又有何用?
鄭氏轉身,看向楊氏,問道:“婉娘,身子好些了嗎?”
楊氏回道:“多謝母親關心,我身子已經見好。”
鄭氏心裡其實是怕這事鬨開了,傳到國公爺耳朵裡,親自過來鎮鎮這個甄姨娘。
“家裡也沒缺你們的花銷用度,淳哥兒在外學著人家做生意投機鑽營,你就該管一管,看看現在鬨得!算了,要不是看你病著,我真得罰你!”
“母親教訓得是,都是我的不是。”
鄭氏嗯了一聲,“你既還病著,就去歇著吧,讓芸娘在這兒看著,死活都由她,你彆管了。”
鄭氏說完,轉身離去。
傅芸算是聽出來,這對婆媳又在這兒唱雙簧了,這富貴逼人的國公府主母,竟逼著兒媳搶小妾的錢,簡直是要笑死人。
楊氏見有鄭氏來給她撐了腰,膽子也大了不少,扶著兩個丫頭說道:“芸娘,那你就在這兒看著她吧,我身子不適,進去歇著了。”
傅芸沒理她,隻用力壓著甄姨娘的傷口,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