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見趙氏氣得幾度喘氣,忙站出來勸慰趙氏,“母親息怒,千萬彆動火,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趙氏胸口劇烈起伏,著實氣得不輕,拍著案幾道:“這、這還要她做甚?珩兒,休了她!休了她!”
宋珩緊握著她的手腕,用的力道極重,意在警告,轉身看向麵前的長輩,“祖母,都是孫兒的錯,竟寵慣得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跑到祖母跟前來大放厥詞,孫兒這就帶她回去好生罰她,還請祖母莫要生氣,寬下心來。”
“我”
傅芸還想繼續說,宋珩扭頭瞪她,“你還不知錯?將祖母氣成了這樣,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嗎?跟我來!”
宋珩沒給她留說話的時間,拽著她快步出了福榮院,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一路拖回了漱玉軒。
他本來以為,她再怎麼樣,也不敢跑到祖母那裡去鬨,畢竟她與那張季歆私下裡見麵,是不爭的事實,她理虧有錯在先,麵對長輩的苛責刁難,若是能真心悔過,放低姿態求原諒,他願意再出來護著她,聽她的悔過和歉意。
哪裡會想到,她竟然是想就此把事情做絕,與他一刀兩斷。他若不出來阻攔,真讓她把那些話說出來,哪怕自己強行留下她,祖母那裡也不會再容得下她。
傅芸還病著,頭重腳輕,被他拖行了一路,已是頭暈眼花,快要站不穩,靠著一股子恨意,一股子頑勁,強撐著沒有展現出一絲弱態,被他拖回房裡,便直接坐到了榻上。
到了這個地步,他還以為這事能就這麼含混過去?他不想在長輩們麵前鬨開,那她就再給他個機會,私下裡解決了,好聚好散,不鬨得那麼難看。
她略有些氣喘,語調平靜地道:“你不讓我說,這事就能過去了嗎?阻得了一時,你還能阻得了一輩子?宋珩,我曾跟你說過,你若是負我,我不會原諒你,這句話,從來不是隨便說說。”
宋珩的怒氣再次被激到極致,“不會原諒你想怎麼樣?你是想要休書吧?我告訴你,我不可能給你!我今日阻你,以後不會再阻,你隻要敢在祖母麵前說出來,休書我不會給你,你就等著被送進我們宋家的家廟裡關起來,一輩子也彆想出來。”
“關我進家廟,那也還是你的妻,既有妻室,就不能再娶,你還這麼年輕,嫡子都沒有,家裡長輩能同意嗎?莫要在這裡嚇唬人了!”她語帶譏諷,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宋珩上前扳正她偏斜的身體,使得她正視著他,平日裡溫和帶笑的眸子裡露出刀鋒一般淩厲的凶光,“有沒有嫡子我不在乎,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我也告訴你,隻要你敢說,我說到做到,也絕不是隨便說說。”
被關進家廟,與那坐牢無異,青燈古佛不見天日,不得自由,不得尊嚴,去了隻有死路一條。
“你留我下來又能如何?我就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這樣拘著我,有意思嗎?是男人你就灑脫一點,咱們好聚好散!”
“你”聽到她這樣直白的說出這些話,他差點就要失去理智,手揚在半空,終還是停住,沒有扇下來。
他的眼睛裡蓄了水光,紅紅的,傷心絕望不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