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會兒,張季歆的信為什麼會在他的書桌上?正想打開來看,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娟秀的字跡,分明是女子書寫。
他一時定住,拿著信的手在微微發抖。
桌上的燈燭靜靜燃燒著,悄無聲息一道燭淚順著長長的燭身流下,綿綿不絕地漫過了燭台,落了幾滴在書案上。
宋珩靜坐了好半天,沒有打開信,而是伸手,把信放上跳動的火焰上,默默地看著信的一角慢慢燃起。
一封……兩封……三封,變成了紙灰,唯有那最後一封,快要燃儘時,那燙了兩個泡的手指沒拿穩,剩下一角掉落在書案上,火苗熄滅,突兀地躺在一堆紙灰中。
他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拿起那僅剩一角,打開來,瞟了一眼,可見一行小字,相思不儘,不勝依依,箋短情長,寸心難寄。最後落款上寫著,你的芸兒。
……
宋珩後悔不已,不該打開來看,這一角信箋如一把刀,紮進了他的心口,令他疼痛得無以複加。
可是,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書案上?為什麼一定要叫他看到這些?
這邊,傅芸在宋珩起身去了書房以後,就見青蘿自外麵走進來,立刻拉了她進房裡,問道:“信呢?處置了嗎?”
青蘿馬上給她跪下了,把她後來回院子詢問過小桃以後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又說已經把錦欣錦屏兩個丫頭留在了罩房裡,隻等著她過去查問,讓她們把信先交出來。
傅芸本身已是精疲力儘,再聽她說這些,已是快要崩潰!青蘿緊盯著錦欣和錦屏恰恰是錯了。
那兩個丫頭最是守規矩,不該她們碰的東西,從來不碰。反倒是柳葉,她的妹妹柳芽是粗使丫頭,專負責洗衣裳,她很有可能去動那些換下來的臟衣裳。
青蘿急得哭出來,“二少奶奶,那現在怎麼辦?”
傅芸讓她先起來,去叫錦欣錦屏二人回去伺候宋珩,自己則去找柳葉,不管她認是不認,這次絕不再留她。
青蘿按她說的,去把錦欣錦屏兩人叫去了書房,又回轉身去了隔壁柳葉的屋子。
傅芸進了屋裡,姐妹二人立即向她屈膝行禮。
青蘿隨後進屋裡,關起了房門。
兩人表情都很驚訝,柳葉問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傅芸哼地一聲笑,說道:“你彆裝了,把信拿出來,明日我會把你們的賣身契帶這個月的月例銀子結給你們姐妹二人,如果你不肯拿,我就是搜也要給你搜出來,明日就發賣你們進窯子裡,你自己想清楚,莫再要我多說。”
姐妹二人驚慌不已,柳葉道:“姑娘,你究竟在說什麼?奴婢真的不明白,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