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本該是由李炳琮帶隊,領二百禁軍,與督察院的人隨行,先走陸路去往天津府,再從港口坐大船,沿海航行,去往兩廣。
然而領隊的,並不是李炳琮,而是他的一個下屬。
傅芸出了門才知道,宋珩並非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無足輕重之人,他所說的同僚有兩人,看起來比他年長,卻都對他恭敬有加。
另外還有一人,出乎她的意料,那就是順天府的推官邵嶼也在這次出行的隊伍當中。
傅芸好奇,在車上就多問了宋珩一句,為什麼順天府的人也跟著來了。
宋珩告訴她,此回李炳琮和他,還有邵嶼,都是皇上親點,其餘人等,各歸他們三人指派。
傅芸算是明白了,這回李炳琮是老大,宋珩是老二,邵嶼是老三,一起去往兩廣查高廷琛。
說起來也慚愧,這回出行,隻他們督察院的三個人都帶著妻室,李炳琮不見人影,他手下的禁軍那是不可能被允許帶女人上船,而那邵嶼還未成家,身邊帶的好像是個衙差,配了把大刀在腰間,騎馬跟著他。
李炳琮這幾日一直派了人在明國公府門外盯梢,隻要是那女人敢出府,他就要動手來辦她。
九月十五他等了一整天,沒有動靜,還在暗自著急,如果這幾天她一直不出門,他可真就等不起。不料,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消息,那女人出門了,身邊隻帶著一個丫頭跟一個老媽子。
他的人跟了一路,她這是在家中憋悶了半個多月,以為他已經走了,出來逛街采買。
他立即帶了人一路跟蹤著,看她下了車去了鋪子裡,動手弄壞她的馬車,再買來一頂街邊載客的轎子,讓屬下喬裝成轎夫,在看到她的馬車壞在路中間的時候迎上去,裝成拉生意。
陳瑛嬌生慣養,半步路也多走不得,果然上了轎子,那丫頭跟老媽子跟了幾步,就被過路的人撞了一下,拉開距離,眼看轎子轉了彎,待她們追上去,就隻剩一頂空轎子在那裡,轎子裡的人和四個轎夫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
陳瑛當然是被李炳琮的人套了麻袋拖進了一處民房裡,接下來的事情,自不必再提。
李炳琮麵也未露,事情一結束,立即帶著那幾個屬下快馬加鞭,追趕宋珩他們一行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女子,並不是陳瑛,而是永安候府的鄭泠。
鄭泠出事的消息當晚在上京城中炸開,不知何人竟敢如此猖狂,光天化日之下,敢對候府貴女下這種毒手,順天府的孫岱當即派出所有衙役挨個走訪調查,竟完全找不到頭緒,隻那賣轎子的四個轎夫,說是幾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長相普通,講的官話,聽不出口音,無從查起。
李炳琮一路快馬追趕,在第三天下午,終於帶著人趕到了驛館與宋珩會合,並洋洋得意地告訴他,已出了那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