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晚回來?發生什麼事了嗎?”傅芸特意等著他回來,沒敢入睡。
宋珩默了一下,回道:“明日我們的船將在登州靠港,估計會逗留幾日,太晚了,快睡吧,有事明天再說。”
傅芸睡不著,晚飯後她趴在窗口看到那艘傾覆的船隻,甲板上的禁衛舉著火把救上的來的人分明是受了傷。
按原計劃,他們確實會在登洲靠港,是為了補給船上新鮮蔬果物資,並沒有逗留的打算。
“是不是遇上倭寇了?”她問了一句。
宋珩本來沒打算與她講這些,以為她一個內宅婦人,說了也不會懂,反而令她害怕,沒想到她竟開口就提到了倭寇。
“不用害怕,我們的船一直行駛在海防線以內,船上有經驗豐富的水手,有二百多訓練有素的禁軍,還有李炳琮,他雖看起來不靠譜,真打起仗來,不會含糊。我們是官府戰船,倭寇大多三五十人成群,以搶劫平民為主,不敢貿然侵犯官船,你無須擔憂安全問題。”
還真是倭寇!傅芸曾在宋珩書房裡看過不少有關這個朝代各個方麵的書籍,大概知道現在大的大齊類似於曆史上的明朝時期,卻又與她過去所學的曆史毫不相乾。
“知道了,我不害怕,就是問問!既然明日要靠港,那就早些睡吧!”
宋珩半天睡不著,想著如今大齊實施海禁,沿海漁民隻餘一小部分得官府頒發的文書憑證方可入海捕撈,大部分漁民沒了賴以謀生的手段,不得不駕船出逃海外小島,加入倭寇的行列。
今日被救起的,是大齊為數不多擁有文書憑證的漁民,說是自己的船隻受到倭寇襲擊,搶走了他媳婦。
這裡海域臨近登州港,正是海防較嚴的地帶,不該在此處受到倭寇的侵襲才是,李炳琮打算將漁民送上岸,再順便提醒海防要加強巡邏,不能在這麼大的港口讓倭寇如此猖獗。
翌日晌午,他們的大船在當地海防船的帶領下,緩緩駛入登州最大的港口。
海禁實施以後,與周邊各海島小國之間,實行的是勘合貿易,港口的船隻不多。
由於昨日夜裡海防船已經向登州府稟報襄王世子的船隻即將靠岸的消息,因此,在李炳琮領著人一上岸,離著港口最近的登州衛指揮使苗炎佐率衛所大小將領在港口接迎。
李炳琮本身是襄王世子,此回又是領了個欽差的身份,苗炎佐等人一個個卑躬屈膝,恭敬非常。
傅芸與另外兩位官員的女眷一起從跳板上走到岸上,腳踏實地,再沒有船上那種飄然如踩棉花般的感覺,頓覺親切,要不是有這麼多人看著,真想原地蹦上一蹦,以緩解在船上這幾日的飄忽之感。
她和那些女眷們一樣,都戴著帷帽。旁邊就是那指揮使苗炎佐為她們備的馬車,有專門的婆子一旁伺候著她們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