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合計了一番,決定做主讓宋珩繼娶錢惠。這丫頭出身不算差,最主要的是身體比一般的姑娘看起來要強健不少,人也活潑好動,她特意找了幾個年長的媽媽看過了,都說她這樣的利生養,這才下定決心,選定了她。
慶國公府逃離上京之後,留守了四房的庶子宋文尚在京看管宅子,當時有趙家從中照應,加上宋文尚人脈也較廣,在魯王登基那段時間,並未遭到查抄,所以,他們與彆的世家大不相同,宅子完好無損。
吳氏和錢惠則跟著他們一起去到延陵避難,延陵離著金陵並不遠,她們祖孫二人竟在亂局平定之後,不回金陵,又跟著宋家人一起回了上京。
說來說去,還是為著錢惠的親事。經過這一年多,今年開春,要不了兩個月,這丫頭就該要滿十七了,再耽誤下去,可就不好了,所以,吳氏硬著頭皮,還是帶著錢惠一起回到了上京。
說實在的,宋珩早已娶妻,吳氏壓根就未曾想過把孫女嫁與他。如今聽說傅氏在金陵沒有蹤影,趙氏著急嫡係子嗣傳承,跟她的女兒錢氏隱晦地提及了這一茬,意在想讓他續娶自己的孫女,這無疑是一件大好事。
宋珩年紀輕輕,又尚未有嫡子,院子裡早前過繼的那一對孩子,那都是傅氏當初收進來的,照道理宋珩回來,就該把那對孩子弄走,平白地占他嫡長子的名份,將來大了,少不得與自己親生的分家產,也不知那傅氏怎麼想的,非得留在身邊養著。
好在孩子還小,等自己孫女過了門,再想個由頭,把孩子送走就是,這都不算事兒,她對這門親事非常滿意。
錢氏卻有顧慮,“母親,珩哥兒雖告訴了傅家芸娘在海上遇難的消息,但他自個兒分明是沒有放棄,至今還在尋找,你把惠兒嫁給他,萬一將來,芸娘要是回來了,又怎麼辦?”
吳氏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回來了又能如何?一個內宅婦人,在外漂泊了那麼長時間,何來清白可言?最主要的是她沒有生養,隻要惠兒早些養出珩哥兒的子嗣,她回來了也得靠邊站。”
“母親,你怕是不曉得珩哥兒對芸娘可有多上心,你看看院子裡,通房妾室,都被攆了。我覺得還是謹慎些的好。”
吳氏搖頭道:“你也彆太謹慎過頭了,你也不想想,現在珩哥兒還能和從前比嗎?”
她說著,壓低了聲音,怕被外麵候著的婢子聽見,用極小的聲音說道:“皇上雖被救出來,眼見是不行了,這帝位八成是襄王繼承。這回珩哥兒跟著襄王世子,立了大功,日後即使不承襲爵位,那也是貴不可言,現下這是個大好的機會,換了彆人,怕是要上趕著去求,如今你婆母主動提起,咱們還能有不同意的?”
錢氏一想,母親說得也沒錯,珩哥兒雖不能襲爵,但也是前途可期,隻要是明媒正娶,萬一傅芸回來了,她做為宋珩的嬸娘,多少也能替自己的侄女撐個腰,不至於落了下風。
“既然這樣,那我明日就去回了婆母,抓緊操辦起來!”
吳氏點頭笑說:“是應該抓緊些!總是要委屈那丫頭一些,不過這些都不甚要緊了。”
然而,母女二人的談話,早已被察覺出些許端倪的錢惠聽了個一清二楚。
此時的她心中歡喜雀躍,之前祖母相看的那些人家,她是一個也看不上,要不是碰上這戰亂,早就不顧她的意願把她給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