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屋裡才傳來極其無力地回音,“知道了,下去吧。”
小廝如蒙大赦,本來還以為國公爺會大發雷霆,沒想到,竟是這麼簡單且平靜,隻是這平靜,依然很嚇人,叫下去,那自然要逃快一些。
趙氏也是傷心,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聽話孝順的孫兒,為了一個不甚相乾的女人,竟叛離家族,百年來,他還真是頭一個,這叫她這個做祖母的,死後如何能有顏麵去見宋家的先輩?
在聽到宋珩張貼出了告示,宋元尚和鄭氏這才是慌了。本來,想著他任性去祠堂說幾句胡話,隻要自家人不往外說,誰也不會知道。這婚事,沒有他更好,照樣能完成。
可現在,他自己又跑出去大肆宣揚開來,他已不是宋家的子孫,那這婚事即使辦了,也不再具有意義。
很快,錢家那邊也聽得了消息。
錢家為了錢惠的婚事,真的是下了血本,特意在京中買下一套五進的大院子作為嫁妝,算成錢惠的陪嫁,且出嫁前,錢惠也隨著錢家一起來送親的人住進了那間大院子裡,就是等著明日慶國公府的人正式來迎娶。
現在聽到宋珩人已經回來,為了抗婚,自請脫離宗族,這婚叫他們錢家還如何能成?
錢惠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哭得死去活來,千算萬算,沒想到遠去兩廣的宋珩會在這個時候趕回來,並且用了這樣極端的方式拒絕娶她,這一回,她是真的再沒有臉活下去。
吳氏讓婆子看住錢惠,聽說女兒為了此事特意從慶國公府過來了,便帶著人去女兒那裡了解了具體情況。
錢氏把宋珩回來以後,在家裡的言行都告訴了母親,沒想到她們籌謀了這麼久,最終功虧一簣,實在叫人不甘心。
吳氏淚如雨下,如此看來,她是真的做錯了!老話說的果然沒錯,慣子如殺子,她就是太寵愛這個孫女,陪著她做了這一係列的錯事,甚至於自己的名聲都不顧,生生把錢家逼進了死胡同裡,真是悔之晚矣!
眼看著家中滿院的紅妝,吳氏隻能當即立斷,主動派人將親事退掉,至少在麵子上,也稍稍好看那麼一點點。
錢氏又問起錢惠的情況,吳氏直搖頭,抹起了眼淚,隻有慢慢勸說,等回了金陵,再從長計議,還能不能議親另說,反正不能讓她想不開。
“你去勸勸惠兒吧,讓她看開些,明日,明日我就帶她回揚州,那裡不會有多少人知道,找個富家子弟嫁了,還是可行。”
錢氏無法,隻得應母親的要求去看望錢惠。此時在她心中,對這個侄女是厭惡至極,不是她非要這樣胡鬨,錢家哪會受到這樣的羞辱?她又何至於在宋家落到這等尷尬的境地?
進了屋裡,錢惠早已經止了哭,令二人很是意外。
“姑母,你來得正好,我不甘心,宋珩敢這麼對我,我要他付出代價。”
錢氏隻當她是在說氣話,“傻丫頭,這些事向來吃虧的都是女子,你要看開些,你祖母打算明日帶你回揚州去,大不了,咱們改個名字就是,總會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