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見知這回是半點不敢托大,進門就給她跪下了,“妹妹,兄長這回真的是做錯了,妹妹如果心中有恨,衝著我來,求妹妹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手下留情,暉兒那孩子他什麼也不知道,不該被我牽連。”
宋琳琅看他那沒出息的樣子,實在不屑。偏就是這樣的惡心的一對人,養出的兒子還真挺有出息。
宋暉在翰林院她也著人打聽過了,確實是有真材實料,為人木訥本份,聽說是請了位好先生教導,倒是半點不類他的父母親。總歸是一脈相承,宋家這些年有大出息的,往往還是這些庶出的子孫,寒窗苦讀不易,宋琳琅還真就不忍害了那孩子,所以,她才不動聲色地,隻先抓了馮家的那幾個人渣。
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宋見知,漫聲道:“兄長還是起來說話吧,你年長些,這跪拜大禮,我可受不起。”
宋見知跪地不起,“妹妹就讓我跪著說話吧,我今日來,是真心懺悔,我做了許多的錯事,對賢侄還有公爺都撒了謊,這一切全是我一個人的錯,與暉兒他無關啊。”
宋琳琅嗬地一笑,“你這說得沒頭沒腦的,一直說你做錯了,那你說說看,你都做了哪些錯事,我再好生斟酌著,看你值不值得被原諒。”
宋見知痛哭流涕,“妹妹,我承認當時在金陵,聽聞魯王之亂,後又經倭寇入侵,確實隻顧自己自保,沒有把妹妹放在心上,但馮坦帶人去往半江雪一事,真與我沒有多大的關係。我當時是有想過向妹妹通風報信,可事情太突然,實在沒趕得及。”
“說到底,我就是個小人行徑,看那姓馮的一家人那會兒在金陵城裡威風八麵,為了自保,將馮氏扶正為妻討好他們。後來上京城平定,賢侄找來時,我因為害怕,才撒的謊,他當時身邊還帶著禁軍,我怕我說了實話,他當場就會對我不利。”
“我聽說你們的船出了海,就對他撒了謊,說你們的船在海上遇上了倭寇,無一生還。看你們一年多未歸,以為真被我給說中了,來了上京,我就狗膽包天,又對公爺他撒了謊,這些全是我的錯,你想我怎麼樣,直說就是,求你千萬不要影響到暉兒那孩子。”
宋琳琅一直默然聽著,宋見知這回說的,應該全是真心話。量他在這種時候,不敢再有半句謊言,她嘖了一聲,“你這說得,我都替你臊得慌。”
宋見知哪還管什麼羞臊,他是獨子,一生碌碌無為,書又讀不進去,父親一去,到處受人白眼,好不容易兒子有出息,替他爭了口氣,他豈能親手把自己兒子給毀了?
“妹妹,我剛剛講的絕無半句虛言。我知道馮家人出事,一定是妹妹的手筆,我倒不是想替他們求情,就是不想讓他們影響了暉兒啊。”
宋琳琅絲毫不否認馮家之事,那就是她乾的,“馮家那幾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夥同倭寇殘害同胞百姓,必然是要千刀萬剮,我怎麼聽你這意思,還想我能放了他們?”
其實宋見知還真是這個意思,“如若不然,那暉兒他怎麼辦?他們入獄,必然要查親屬,如此一來,牽連上了暉兒可如何是好?”
“為了你的兒子,要我放了這些畜生,這就是你的懺悔?宋見知,你就不配姓宋,真想把你的些行徑告訴族老,將你逐出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