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和傅芸也一直陪侍在旁,聽著老太君講著從前的事情,甚至還講了些公爺小時候調皮搗蛋的小笑話,引得大家開懷。
在老太君的麵前,大家把心裡頭的矛盾全部藏了起來,從上到下,從主到仆,都顯得分外和氣。
公爺寫信去了上京,讓還留在上京的子孫們都回延陵來,不管老太君會不會走,來看看她,也是一份孝心,就連宋文尚也告了假,帶著幾個兒子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隻有宋琳琅因高齡懷身,留在京中,寫了信來賠罪。
轉眼到了臘月初三,宋家在京的一乾人等全都到達了延陵老宅。
二房的宋承尚被發配去了嶺南,妻兒本該要受牽連,皇上特下恩旨,免去家眷的苦刑,隻他一人獲罪。
因宋澤學業的原因,劉氏依然留在京中照看孩子,這次得了公爺的信,不得不帶著孩子們一起回來。
但不可避免的,二房與三房成了死仇。從進家宅,到上桌吃接風洗塵宴,就沒見二房的人與三房的有任何交集。
不單是二房,大房鄭氏看三房的眼神裡也含著刀子,恨不能把他們一家子個個都捅上一刀。
寬綽的大宅子,因這些人回來,顯得有些擁擠,原本空置的院子現在全都住滿了人。
如果可以,傅芸這輩子也不想再見這群人。硬著頭皮去給自己的婆母請安,本以為會換來她一張冷臉,沒想到,鄭氏卻是破天荒地朝她笑了。
不僅笑了,還甚是親熱地拉著她的手坐下噓寒問暖,弄得她十分困惑,莫不是這鄭氏受了打擊氣死了,換了芯不成?
最讓她不可思議的,是鄭氏竟還抹了兩滴淚,拉著她說道:“芸娘,你回來了就好,若不是宋見知那小人唆擺,讓我以為你沒了,我也不會急著替珩兒重新娶親,你不會怪我吧?”
傅芸扯著嘴角笑了笑,說道:“母親千萬彆這麼說,我從未怪過你。”
她說的是實話,宋家這一堆烏七八糟的事兒,她壓根兒就不想費腦子去想,得知宋家要給宋珩重新娶親一事,她更在乎的是宋珩自己的選擇,如果他選擇放棄她,她怪誰也沒有用。
鄭氏假惺惺地道:“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隻養得他們兄弟兩個,家裡人也不多,日後你們兩兄弟妯娌之間,可得要好好相處才是。”
聽她這話的意思,是想叫他們小夫妻兩個回上京家裡?由此可以判定,芯子沒換,這還是她那個婆婆。
隻是她這話說得很模糊,她當然不會當麵去忤逆她,回道:“是!芸娘謹遵母親教誨!”
鄭氏看她態度如此謙和,很是滿意,又閒扯了幾句便叫她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