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連夜去拷問了母親身邊的許媽媽,嚴刑逼問之下,許媽媽交待了自己受夫人指使,去灶房下毒的全過程。
毒藥是他母親在上京早已經備好,用來報複三房而做的準備。後來機緣巧合發生了疫病,她就放棄了直接下毒的計劃,改用疫病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三房給滅了。
此次給傅芸下毒,她完全沒有想要遮掩的意思,隻要得手了,她量這個兒子依然是拿她沒有辦法。
卻沒料到,這次動作這麼迅速,還是失手了。更叫她意想不到的是,半夜裡她剛睡下,兒子就帶了一群男人來院子裡,把整個院子圍了,她身邊的丫頭仆婢全部被帶走,隻餘她自己一個人被兩個麵生的婆子守在房裡動彈不得。
她是母親,沒有她哪來的他?於孝道而言,無論她做了什麼,他都沒有置喙的權利,他應該絕對的服從。但這一回,她終於意識到,與從前有所不同。
她提出要見兒子,守門的婆子隻說讓她等。那她就等著!努力保持自己優雅與從容,無論如何,不會歇斯底裡大喊大叫。她相信,不管她做了什麼,兒子最終還是會對她妥協。
直到天光大亮,才見到兒子腥紅著雙眼,緩步跨入房中,揮退了所有下人。
宋珩這一夜片刻未合眼,審問了許氏,又連夜備了船,將母親身邊的人全部送走。他沒有這些仆婢的身契,不能發賣,派了人把她們送回上京,讓四叔來處置,一個不留。
鄭氏衣裳齊整,隨時等著兒子的到來,在床邊枯坐了一夜,心中猜想,這一回,看他能拿她如何。
母子二人四目相對,好半天,誰也沒有先開口。
鄭氏瞧他那模樣,越瞧越心驚,那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為了在兒子麵前保持著母親的威嚴,她站起來,朝他喝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她們都是我的人,你無權處置,快把她們都放了。”
宋珩輕輕搖了搖頭,“放她們是不可能了,已經把她們都送走了,從今往後,她們再沒有機會能回到你身邊。”
“你……”鄭氏一時梗住,她身邊一個可用之人也沒有,確實是麻煩。
最可惜的,是沒有得手,自己平白受了這麼大的損失。
她原來設想的是,得手之後,觸怒了這小子,損失許媽媽而已,現在看來,事情遠遠不止這麼簡單。
宋珩又朝前走了兩步,說道:“母親彆光顧著想彆人,還是想想自己吧。”
鄭氏一驚,怒道:“我是你母親,即使做錯了什麼,你也得給我生受著!”
宋珩哼一聲笑,“可是兒子早已經受夠了。”
鄭氏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床上,驚懼問道:“你想乾什麼?莫非你還想大逆不道,弑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