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透過窗縫看了他好幾眼,一個身材瘦削的老頭,怒氣衝衝,麵色晦暗,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她偏過頭叫了青蘿,一會兒跟她一起出去迎人,再不動聲色地找宋管家去外院裡叫人過來,務必要多叫一些。
見一個懷著身子的女人迎出來,不見宋珩的影子,鄭世雍也猜到了傅芸的身份,他大跨步進了正屋廳堂坐在了上首,怒而問道:“那混子小子人呢?去哪兒了?”
傅芸屈身給他行了禮,“傅氏芸娘拜見外祖父,我身子不便,不能給外祖父行跪拜大禮,還請外祖父……”
“罷了,彆囉嗦了!我問你那混小子去哪兒了?”
傅芸立刻回道:“二爺他一早出去了,為了姑父的事情,準備進宮裡求見皇上。”
若是去了彆處,還能派人去把他叫回來,這進了宮裡可就不好辦,既是見皇上,什麼時候回來也沒個定數,他也不可能在這裡一直候著。
鄭世雍瞥了傅芸一眼,冷聲道:“好啊!既他不在,那我且問問你,你們這是想反了天不成?膽敢囚禁自己的婆母?”
傅芸一陣頭皮發麻,宋珩不在,他自然少不得要對自己發難。若隻是怒罵幾句倒也罷了,可外麵候著的那一群家丁隻怕不是來當擺設,且看一會宋興能叫出多少人來。
鄭氏肯定不能被放出去,否則隻會把事情越攪越亂,今日她說什麼也得替宋珩挺著。
“外祖父誤解我們了,二爺對母親純粹是一片孝心。”
鄭世雍早就聽兒子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包括宋珩威脅的那些話,他今日來可不是來跟他們講什麼道理,帶這麼些人來,打定了主意要把人帶回去。
他也聽兒子說了,女兒那間院子裡看守隻幾個婦人,鎖了門而已,有這些個家丁足夠。
現在那臭小子不在家中,倒也正好,憑這小婦人還敢攔他不成?
“孝心?你莫不是在講什麼笑話?你們也莫要再喊我外祖父了,我就沒有你們這樣的外孫外孫媳。若不是看在你懷身大肚的份上,今日必要叫人好生教訓教訓你。”他說完,霍地站起來,抬腳準備去女兒的院子,先把人帶走,後麵有的是機會來教訓他那忤逆不孝的外孫。
“外祖父!”傅芸喊了他一聲,先他一步擋在了門口,“外祖父請留步,二爺早就說過了,不管是誰,都不能去往母親的院子。”
鄭世雍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眼神驟冷,聲音低沉,隻說了兩個字,“讓開!”
“外祖父今日能來這裡,想必舅舅早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你。二爺他沒有在祖父麵前揭穿母親所做的錯事,就是出於一片孝心,怎麼就成了笑話?莫非外祖父認為,違背良心,不辯是非,一味維護和偏袒的愚孝才配做你的外孫?”該講的道理早講過了,還要跑來就是擺明了不講道理,傅芸說這些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十來個人而已,就敢來宋家橫著走,這才是真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