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李炳琮登基以後,不會放過他那幾個兄弟。他的親兄弟,除了李明祉,無一不是用賜府邸的方式變相軟禁,才短短一個多月,便聽說那李璟兆已經瘋瘋癲癲。隻李明祉在事發前,被他悄悄安排出了京城。
既然他提到了李明祉,宋珩便坦誠道:“不錯!瑞王爺是我事先安排離京。你莫要再追查他的下落了,從此天高海闊,隱姓埋名,不會威脅到你半分。”
“你說沒有威脅,便真的沒有威脅?”李炳琮咬牙道:“宋珩,你莫要居功自傲,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把你下獄?”
“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一直清醒得很,半分未存居功之心,隻信你依然還看重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留給明祉一條活路,也放我們宋家一條活路。”
說過了狠話,李炳琮也軟了語氣,“宋珩,擺在你麵前的,從來是一條寬闊平坦的康莊大道,你為何偏要往這般執拗?你隻要告訴朕,明祉他在哪兒,該你的,該宋家的榮華富貴,朕一定加倍給你。”
“那我若不告訴你,你待如何?”宋珩不卑不亢地平視著他。
李炳琮與他對視著,突然冷笑道:“兄弟一場,你最在乎什麼,朕心裡都清楚。”
宋珩看著他冷酷的神情,默然矗立,想了想,去了案桌前,自抽屜裡拿出了一個錦盒。
李炳琮盯著他打開了那個錦盒,裡麵放著的竟是丹書鐵契。
宋珩說道:“大齊開國時,宋家太祖有從龍之功,賜宋家公爵之位世襲罔替,另外還有這丹書鐵券,可免宋家人死罪。”
李炳琮臉色越發地晦暗,“朕說得很清楚,隻要李明祉的下落,不要你宋家任何人的性命。”
“那你就當我拿這個,跟你換瑞王爺一條命,從此,我宋某人絕對不再乾涉朝堂之事,隻做個平凡的庶人。”
李炳琮一把將那丹書鐵券掃落在地。
“好!好!”李炳琮咬牙切齒,連說兩個好字,轉身猛地推開書房門,將門外拿著托盤端著茶水的傅芸嚇了一跳。
李炳琮氣衝衝地離去,傅芸拿著茶進了書房裡,剛才他們的對話,她在外麵已經聽得清清楚楚。
她放下茶水,凝望著這個男人。
他似乎有話想說,嘴唇翕動了幾下,欲言又止。
夫妻二人本沒有什麼秘密,他幫著李炳琮謀劃,她也儘力配合,卻沒想到,最後竟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傅芸明白,一開始,宋珩就沒得選。李炳琮這個人看似魯莽,其實也頗有心計,永寧帝一心想要除掉宋家,一定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宋珩一路被他逼著走上這條路,根本沒得選擇。他就是個心軟之人,李明祉跟了他們這麼長時間,他早已經拿他當成家人,哪能眼睜睜看他落得一個淒慘下場?
“芸娘……我……”宋珩那雙烏黑明亮的眸子裡閃著愧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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