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魁吃了好大一嚇。本王,本王……品咂這詞兒。
嚇得。
“是是是!香霧這就馬上為公子您撫兩曲。”
老鴇又令仆婢等人迅速端來酒盞果肴,花魁幾乎也使出了渾身解數埋頭撫琴。
琴音先是慢撚輕攏,接著韻樂音悲,聞者太息,越來越慟。
李延玉邊小口小口啜飲著酒,手拿白玉酒壺,就那麼一盞一盞倒著飲著。
“走,快扶我到床上去。”
他終是喝得爛醉如泥,東倒西歪,忽對花魁含糊不清吩咐著說。
李延玉頭腦昏沉沉,他想:真是奇怪,為什麼他腦子裡還是袁蔻珠那張冷若冰霜臉?
猛甩一甩頭。
那花魁眼見終於給他扶到了床帳,正要自解羅裳,又伸手去解他的錦袍玉帶。
李延玉忽地直坐立起身,將那花魁女人甩手往邊上一推,眉眸中殺氣騰騰,花魁被推倒在了地。“你、你不是她……”
“你這個賤人,你居然膽敢冒充她來欺弄本王……”
匆忙地穿衣係帶:“我,我告訴你,你不準碰我……除了她,這世上誰都不能碰我,明白麼?”
那花魁嚇得哆嗦瑟瑟顫抖不已,直覺遇上了什麼惡鬼怪物。
他還不放過彆人,又將花魁從地上拽扯起來,往床間惡狠狠一扔:“我告訴你,本王這就要回府好生收拾教訓她,當初,是她死乞白賴,死不要臉地非要嫁本王不可,現在,居然又鬨死鬨活,說把我甩掉不要就不要……嗬,她把我當什麼?”他的眉毛急烈跳躍挑起來,眼睛越說越紅。“當我是件衣服,想扔就扔、想穿就穿麼……對,對,本王這就得趕緊回府去,我要掐死她!那個女人…她敢!他敢這麼對我!我得把她掐死!”
***
王府,靜心堂。
蔻珠正和丫頭素絹一樣樣收拾整理大箱大箱東西。
“小姐,這些,您統統都不要了嗎?奴婢可記得,這屋裡有好幾樣古董金銀玉器,價值稀奇,可都是當年陛下恩賜給你和王爺夫婦的,再怎麼說,也是一人一半兒吧?將來,咱們出去了,前途未卜,世道艱難,多的是地方需要銀子打點花銷……您、您好歹就帶走幾樣吧,彆耍骨氣了,啊?”
蔻珠搖頭深籲一口氣:“不是我的東西,但凡是他們李家的,我早說過,一針一線,我都不會帶走……你快幫我收拾吧,少哆嗦,對了,還有這幾大箱的絲綢錦緞,都是上貢吳綾蜀錦,也不屬於咱們的,你快放下!”
“……你快放下呀!”
見素絹依依不舍,隻顧拿著東西拽緊了不撒手,蔻珠眼底冒火,怒了。
“小姐……”
素絹張了張嘴,待還要苦求勸說。哐啷一聲,房門突地就在這時被人用手使力一推。
李延玉滿身**,頭發額上還滴著一顆顆雨水珠,一身玄黑錦袍,劍眉倒剔著,負手正站立在門檻邊上。
並一步步,朝著房裡兩個人慢慢踱進。
“——你滾出去。”
這話是對素絹命令吩咐的。
素絹目露忐忑、一臉的著急驚惶,蔻珠很鎮定,對平王欠個身,囑素絹道:“我和王爺畢竟夫妻了一場,今日分彆,想也永無再見之日了……”
“你下去吧,我和王爺還有幾句道彆話要說。”
素絹遲疑著,隻得福身,替兩人輕輕關好了廂房大門。
素絹的那手還未將門徹底合攏叩上,李延玉忽地倒回去一步,動作迅速把內閂一插,走過來,捧著蔻珠的臉就急如星火吻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