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道:“三天為期限。”
李延玉須臾還真就被捆粽子似捆綁吊了起來。
暴曬的酷熱夏日,他被這桃花寨的匪徒們像升旗幟一樣,高高地吊在那寨門前,像要暴曬一塊臘肉似地。
——
陳總兵緊皺眉頭歎著氣。
現如今的情勢,他是絕不可能輕易冒險出兵的。
臨行出發前,李延玉也事實上也跟他多次商議過,若事情有變,就讓他如何抄路布陣、如何機智前來營救種種安排。
他這其實也不算是後悔了。那些匪賊們素來狡猾奸詐,要不然,也不會多年領兵僵持不下,至今都沒闖過那山寨的諸多重要關口。那二寨主突然毀約叛變了,又以李延玉要挾,肯定會中圈套機關……不,他可不能憑白損失那麼多的士兵。
思來想去,陳總兵忽然對來報告的敵軍使者嘍囉道:“要本總兵前來應戰可以,除非,這李參將答應以後娶我的女兒。並且,你們可以做個見證。”
使者嘍囉們表情複雜,便趕緊去了。
——
夏日的太陽烤得整個山寨如照在一口大鐵鍋裡,下麵架著柴火,上麵直沸騰冒煙。
李延玉已經被整整吊了兩天,滴水未沾。
使者嘍囉們把陳總兵的話仔細逐一傳給他聽,他低垂的密睫,微微抬了抬,嘴角乾裂發紫,隻冷笑一聲。
嘍囉道:“哎呀,你倒是說話呀!他讓你答應娶他女兒,就會帶兵來換你,我們二寨主也會把你給放了,你到底點個頭呀!”
李延玉依舊冷笑,閉著眼睛。他們會把他給放了,這倒是真話。
現在,落在這些匪徒們手裡,就如人質,那桃花寨的人想要的是陳總兵幾十萬的兵馬覆滅,換他一個,自然是值的。
如此,嘍囉們一次次勸,李延玉始終未肯答應點頭。
陳總兵那邊,也氣得要死,摔東西砸茶杯的。“我女兒就那麼不值錢嗎?即使都這種情況了,他居然還是不肯點頭!”
“要不,讓屬下冒險過去勸勸他?”一小將士道。
事關兩邊一場激烈交戰,敵方那邊派一個使者來勸說也是兵家常見之事。
李延玉仍舊被五花大綁吊在那寨樓前,眼看已經快脫水,奄奄一息,昏迷不醒。
那陳總兵派過勸說的小將士來了,一口一句,口水都快要說乾了:“李參將,男兒有誌,不在當下,要懂識務隨機應變,您到底給點個頭,末將好回去給總兵大人稟道。”“……”其實,有那麼一刻,李延玉內心都是閃過動搖的。他嘴唇焦乾,身體所受的酷刑折磨已經超越了本能極限,再這樣下去,他隻有被暴曬吊死在那兒。
“你回去吧。”
他疲憊有氣無力抬了抬睫毛,用眼神冷漠決絕暗示,他不會受人要挾,不會娶總兵大人的女兒。
那將士臉色大變,覺得這個男人腦子是不是進水故意裝蠢。
那桃花寨的二寨主表情複雜,一直打量著李延玉,像在思索什麼,心忖:傳說是個窩囊廢皇帝,登基不到兩年就被趕下寶座……這樣看來,可到底也算是個血性漢子。他越發憤怒暴躁,“來人,拿水來潑!彆這麼輕易讓他死了!”
此人是他計劃安排的關鍵,那陳總兵能不能如願應戰,成敗就在這人身上。
一瓢瓢水歘地往李延玉身上潑了過去,他身子一顫,嘴唇艱難地翕動著。
那二寨主粗聲厲氣道:“叫你娶他的女兒,這算多大個事兒,你就答應!要不然,老子今兒就刺死你!”
說著,腰間佩刀一抽。李延玉又是嘴角一抹冷笑,慢慢垂下眼皮。蔻珠……他心想:我沒用,說好給你打江山,把天下送你手中,結果……要不,我暫時答應他這個要求,待以後……他猛甩甩頭,又苦澀笑起來。
答應了,就完了,鬨得天轟地烈,和蔻珠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罷了,不能這樣再去傷害她。就是他死在這兒,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