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賞(1 / 2)

太後闔上眼皮,半幅老僧入定的模樣,“有什麼心願且說來聽聽。”左右不過是爭寵的把戲,驚濤駭浪了一輩子,沒什麼好奇的。

白筠筠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聽聞皇後娘娘久病沉屙,臣妾自請到長春宮為娘娘侍疾。”

嗯?

蕭珩眼皮子一跳,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

太後也睜開了眼睛,精光一閃而過,不解道:“皇後染了咳症,此症可是過人的。”正因為是能過人的疾病,所以沒有安排宮內妃嬪去侍疾。

淑妃與德妃的目光有短暫的相接,隨後不著痕跡的避開,沒有言語,卻都讀懂了對方也沒有答案。殿內所有人,誰都沒想到白筠筠能提這麼個心願。明明有機會在新人中拔得頭籌,得到侍寢的機會,可她就這麼白白的不要了。

不要不說,還自請到長春宮侍疾。宮裡老人兒都知道,皇上與皇後感情平平,手上沒有六宮權利,膝下沒有一兒半女,地位十分尷尬。白選侍要去那麼個地方,真是腦子進了水。等到同期秀女爬到高位的時候,或許皇上早已忘了她這個人。

德妃婉言問:“白選侍,你可是想好了?”

白筠筠道:“多謝娘娘垂詢,臣妾想好了。”

蕭珩看著她,轉眼明白了她所想。這個女人模樣還是原來的模樣,可是性子卻全然不同,難道……蕭珩猛然冒出一個想法,或許白岑與九江王嫌棄她愚鈍,從彆處尋了個一模一樣的替身也不一定。想到這兒,言語驟然冷下幾分,“為何?”

白筠筠心想為的原因多了去了,可是一句也不能實話實說。

“臣妾得蒙聖恩進了宮,時時刻刻感恩戴德。可是臣妾魯莽,怕是伺候不好皇上,一旦觸怒龍顏就是臣妾的罪過了。宮中姐妹繁多,臣妾自知愚鈍,隻會侍弄地裡的蔬果,琴棋書畫一竅不通,亦不能令太後娘娘開懷。臣妾吃著皇家飯卻不知道能為皇上做些什麼,心中著實過意不去。思來想去,臣妾願意去伺候皇後娘娘,為皇上和太後娘娘分憂。”

一番話說得再漂亮不過,可是蕭珩起了雞皮疙瘩。

太後點點頭,十分動容,讚許道:“瞧瞧!瞧瞧!這孩子在選秀的時候就是個懂事的,如今看來,果然不錯。你的這份心意,哀家很是歡喜。”說著,自手腕摘下一串楠木佛珠,伸手示意她過來,親自為她戴在手腕上,“哀家瞧著你一點也不愚鈍,是個有福相的,有空多來景泰宮陪陪哀家。”

話既然說到這裡,便是同意了。淑妃再次打量地上跪的這個新晉秀女,眸子裡除了厭惡還多了兩分深思。那串楠木珠子,太後戴了多年。雖不是多麼值錢的東西,可是太後隨身多年的東西能有幾件,就這麼賞給了一個新人。

太後都賞了,皇上不能裝看不見。可是蕭珩心裡彆扭,一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可能是贗品,心裡那股子火壓都壓不住。右手為拳攥了一下,起身道:“是該賞賜。小福子,稍後將朕的賞賜送至錦繡宮。”說罷向太後行禮告退。

回了紅葉閣,薑好枝的東西已經被收拾走了,院子裡很是清淨。

皇上賞的什麼東西,誰都好奇,唯獨白筠筠不好奇,壓根兒蕭珩不待見她。看到福公公捧著托盤進來,盒子和上次是一模一樣的盒子,心裡開始問候蕭珩的祖宗。

她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果然,福公公笑的一臉深意,親自將托盤放在她手中,捏著嗓子小聲道:“選侍您真是個有福氣的,小主裡麵能得皇上賞賜隻有您一位,還賞賜了兩次,彆的小主可沒這個福氣。”

白筠筠笑笑,謝了聖恩,端著托盤準備目送福公公。可是福公公在一邊乾站著,笑的眼角一堆褶子,“皇上說了,小主您有心為皇上分憂,他怎能虧待了您。這賞賜,您還是打開看看的好。”

上次是匕首,這次難不成是白綾?鴆酒?

白筠筠將托盤置於桌上,慢慢掀開盒子。

咦?

還分兩層。上麵有兩個銀質小碗,一個是醋,一個是醬料。黑糊糊的,白筠筠叫不上名字。拿開上麵一層,下麵一碟子肉食赫然呈現在眼前。

白筠筠看著盤子裡切得一小片一小片的肉,上麵還有血絲,不由得手一哆嗦,差點打翻了盤盒子。她記得看過一部劇,蘇妲己將對手親人的肉烹製成菜,讓獄卒端給對手,可憐那人不知道吃的是自己親人的肉。等知道後,已經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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