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賞(2 / 2)

喉中猛地湧上酸水,盤子裡的該不是薑選侍的婢女……

看著她的臉色由白轉紅再轉黑轉綠,福公公覺得自己可以回去交差了,“小主可是不舒服?皇上說,民間有言,‘吃什麼補什麼’。小主口才甚佳,特意賜野豬口條一根。小主您慢慢享用,奴才這就回去複命了。”

福公公身影出了院子,白筠筠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腿腳無力。眼前的豬頭肉再香,也沒了胃口。

果然不能看太多劇,果然要離皇上遠遠的,果然皇上不可招惹,真的會嚇死人。

蕭珩笑得十分開懷,福公公竟不記得上次皇上這般龍顏大悅是什麼時候。有什麼比皇上開心更可樂的事兒,福公公誇張的形容著白筠筠受驚嚇的模樣,蕭珩又是一陣大笑。

剛才景泰殿內,淑妃和德妃暗中角力,他一清二楚。上輩子兩個女人為了權利相爭,這輩子依然是。隻是那個女人的出現,原來的一切有了微微不同。

原本她是個軟弱無能的綿羊,誰都能踩上兩腳。隻有他,從始至終護著她。她把他當成唯一的溫暖,而他也樂意享受她的依賴。

如今的白筠筠,剛進宮局勢不明,不知道該依附誰。萬一站錯了隊伍,那將是殺身之禍。

兩權相較取其輕,她冒險選擇了長春宮。這絕不是原來的白筠筠能有的腦子和心機。

既然這是個假的,那真的白筠筠被白岑藏到哪裡去了。蕭珩命安插在白岑府裡的暗衛繼續盯緊了,並將關於白筠筠之前的一切詳細報上來。

那根野豬口條全賞給了春杏,春杏狼吞虎咽吃了個痛快。以前在侍郎府哪裡能這麼吃肉,也就趁人不備,偷偷從鍋裡沾點葷腥解饞罷了,何況這還是禦膳房的手藝。

春杏不明就裡,一邊大口大口嚼著肉,一邊感謝皇恩浩蕩,還巴望著下次再吃野豬口條。白筠筠瞧著她吃的那麼香,也沒告訴她事實真相,其實蕭珩賜下的這跟口條是來打她主子臉的。

景泰宮這一出,白筠筠聲名大噪。不但屋裡六成新的家具換成了全新的,尚宮局還添補了一位宮女過來。白筠筠摩挲著手腕上的楠木珠子,感歎自古以來的人性是一樣的,人人都是仰著脖子往上看。太後優待她,不過兩個時辰就傳遍了宮內各個辦事部門。這一個個的管事以為她要飛黃騰達,趕著上前巴結。

來送人的孫管事很是客氣有禮,“小主,這是奴婢專門為您挑選的宮女,是個伶俐能乾的,之前在繡房裡乾過。宮裡規矩,貴人以下應有兩名宮女供使喚,昨日小主們剛剛進宮,尚宮局人少事雜,沒及時給您把人送過來。這不,奴婢剛剛忙完了景泰宮交付的差事,立刻就趕著給您送人來了。”

一番話把自己誇的勞苦功高。不等白筠筠遞眼神,一旁的春杏自袖中摸出塊銀子,熟練地放入嬤嬤手中,道了聲:“替我家小主多謝孫掌事了。”

白筠筠抿了唇角,這個春杏挺可樂。就這打賞銀子的動作一下午做了四回了,一遍比一遍嫻熟自然,孺子可教也。

那宮女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眉清目秀,身量高挑,上前行禮,“奴婢給選侍請安。”

“你叫什麼名字?”叫了起,白筠筠問。新來的宮女頗有幾分沉穩,不是輕佻模樣。

“回小主的話,奴婢賤名荷心,還請小主另賜新名。”

白筠筠了然,這是宮裡規矩,就連侍郎府也是這般,跟了新主子便有新名字,是斬斷前塵效忠新主的意思。

“春杏在前,你日後便□□雨吧,湊一個‘杏花春雨江南’。”

新來的宮女不明白什麼意思,可是知道名字有來頭有講究,是主子的恩典。於是叩頭謝了恩,又按照慣例說了一番表忠心的排場話。

第二日一早,福公公來了紅葉閣,親自帶白筠筠前往長春宮。

長春宮離著勤政殿不遠,可是宮門前頗有幾分蕭瑟,與景泰宮天壤之彆。高大朱門緊閉,長長的甬道不見半個人影,唯有門口兩隻石獅子孤零零的佇立著。福公公上前扣了門鎖,裡麵出來一個瘦俏人影兒。

小宮女一見是皇上身邊的福公公,眼角眉梢透著喜悅,待看到後麵隻有一個白筠筠,笑意瞬時減了半分,神色間透著一絲失望,皇上已經數日沒來長春宮看望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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