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痣(1 / 2)

橫勾撇捺,筆下的字多多少少有了模樣。一個“歸”字勾起無限鄉愁。她太想回家了,曾經經曆過那麼多風風雨雨,從講一場課幾百到上萬塊,一路打拚有了自己的事業。

而如今,卻是蝸居在四四方方的宮牆裡。從麵對台下成千上萬人侃侃而談的金牌講師,成了躲避風雨的菟絲草。

無儘的憋屈與無奈的偽裝,時時壓在心頭。白筠筠一筆一劃,整張紙上寫滿了“歸”字。

宮中萬事小心再小心,這張紙藏滿了心事,不能被人看到。輕歎一口氣,正欲團起來燒掉,不料斜過來一隻大手猛地將紙奪走。

蕭珩一手捏上她的下巴,目光直直的盯著她。這張臉此刻無半絲木訥,或者說還來不及將木訥偽裝在臉上,隻有些許驚慌和倔強。一轉眼的功夫,倔強化為勉為其難的順從,又從勉為其難的順從化為驚喜與嬌羞。

嘖嘖,這才是真正的她,變臉變的比他都快。新的發現讓蕭珩有了趣味,眼睛微微眯起,指尖微微用力抬高她的下頜,細細的審視著她的每一個表情。指間細膩絲滑的觸感,讓他莫名想起了昨夜的夢,眼前的那顆紅痣上下韻動,還有這個女人的呦呦嬌喘。

“白氏,筠筠?”聲音低沉,略帶嘶啞,將手中的紙在她麵前晃了晃,“何意?”

女子綻開一抹最為恰當地微笑,低身行禮,不著痕跡的脫離他的束縛,“臣妾見過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萬望皇上贖罪,臣妾不過是初來宮中,有些思念已故的母親。希望她能夢中歸來,以解臣妾思念之情。”

“唔,原來是此意。”蕭珩一個字也不信!

這根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蔥,還是想回到她冒出來的菜地,此解更為合理。

蕭珩背著手,向前一步離她更近,能嗅到她身上的體香,“可知朕今日為何前來?”

女子不著痕跡向後退,低眉斂目,“回皇上的話,臣妾猜想,您是來看望皇後娘娘的。皇後娘娘在病中還記著為皇上采集荷葉上的晨露,說皇上最愛晨露泡茶,可見娘娘與皇上夫妻情深,臣妾等仰慕不已。”

“哦?”蕭珩微微一笑,這是提醒他此處是皇後的地盤,不可胡來?

若是……他偏要“胡來”又如何。

白筠筠心裡打著小鼓,皇上一見她就磋磨她,若是真到了侍寢那日,指不定用什麼法子磋磨人。曆史上有怪癖的皇上不在少數,想想他賞賜的匕首和口條,自己可能真的中了大獎,麵前這個是變態五星級彆……

心裡顫悠悠的,不敢抬頭。動物科學上說遭遇動物惡性攻擊的時候,萬萬不可直視它的眼睛,想來此法則適用於麵前這位。他的黑底龍紋靴又往前一步,白筠筠默默後退,頭頂上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讓人心驚。

“昨日朕與白侍郎閒聊幾句,無意中得知,你曾與白侍郎說過一句話。”

白筠筠心裡咯噔一下,隻聽頭頂上的聲音愈加低沉幾分,“‘朕就喜歡你這般女子’,嗯?”尾音上揚,喜怒難測。

身後已是牆壁,退無可退,白筠筠腦子裡飛快的轉著彎兒,道:“許是臣妾的父親誤會了。話有幾分意,全看聽的人怎麼想。臣妾想,定是白侍郎誤會了。”

誤會?

蕭珩將她逼入牆角,再次捏起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似笑非笑道:“那白選侍倒是說說,是如何誤會的。白岑兩朝重臣,才華橫溢。到底是你說了什麼話,能讓朕的兵部侍郎這般誤解,竟敢假傳聖意。”

白筠筠瞬間湧上淚,在眼圈裡打著轉,為自己辯解:“時日已久,臣妾說的哪句話讓白侍郎誤會,一時難以想起來。許是皇上所言的那根魚刺,臣妾覺得尖尖的,紮的甚疼。臣妾的父親以為是心尖尖也說不定。”

心尖尖?虧她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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