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大笑,撫著她的後腦勺。“楚貴嬪來謝罪,朕不想見她。既然招惹的是你,你來處理也是正該的。”
“交給臣妾?”白筠筠端起他的茶盞清飲一口,眸子裡閃著小星星,“臣妾不做白蓮。”說罷望著他一笑,轉身出了帳篷。
蕭珩沒聽懂,白蓮可是池塘裡的白蓮花麼,與此事有何乾?
很快,外麵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楚貴嬪可是誠心道歉?”
“自然是的。白妹妹,昨日姐姐被豬油蒙了心,一時糊塗,說了不該說的話,還望妹妹大人有大量,莫要與姐姐計較。”
白筠筠蹲在地上,與楚貴嬪平視,小聲說道:“若是姐姐有這般覺悟,那這會兒便該去妹妹的帳篷那裡謝罪,而不是在這裡給皇上看你可憐的樣子。”
楚貴嬪猛地抬起頭,眸子中的陰狠猶如毒蛇,滿臉的不可置信。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是怎麼回事?
這會兒不應該你一言我一語的和解麼,在皇上麵前表現自己的善良大度不是每個嬪妃都在做的事麼。
白筠筠沒有漏掉那一閃而過的眼神,正是往日背後那股子陰鷙的勁兒。
之前在宮裡,雖然言語中對她不善,可是也沒有陰狠到這般地步。與九江王對峙的幾次,楚貴嬪的話裡滿是機鋒,恨不得陷她於死地。
變化這般大,世間之事哪有無緣無故。
楚貴嬪瞬間止了淚,神色變得清冷,收起眸中的不甘,揚聲道:“白妹妹,姐姐知道錯了,還望妹妹不要生氣,原諒姐姐這一回。”
做戲?
誰怕誰。白筠筠也揚起嗓子,“楚姐姐啊,妹妹何時怪過你啊。妹妹一向仁善,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死,又怎會將這事放在心上。姐姐縱然錯的離譜,讓皇上龍顏有損,皇上至今還生姐姐的氣。放心,妹妹一定會為姐姐說情的。”
說完低聲問道:“這話你信不信?反正妹妹我是不信的。”
往日瞎了眼,竟然沒看出來此女比泥鰍還滑。楚貴嬪強忍著怒意,低聲問:“你想怎麼樣?”
“沒打算怎樣。”白筠筠低聲道:“看在楚家的麵子上,皇上忍著你,可是妹妹憑什麼忍你?楚家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憑你長得好看麼。
“白嬪,你的家族不給你撐腰,皇上也就是寵你一時,大把的苦日子還在後麵。今日你我握手言和,來日我也許能幫你一把。”楚貴嬪闔著眼簾,掩起眸中恨意。
白筠筠輕輕笑出聲,“皇上寵我這一時,我便用好這一時。來日的事,等來日再想也不遲。”說罷起了身,揚起嗓子道:“楚姐姐非要跪倒明日這個時候,妹妹實在心疼,疼的妹妹心肝肺疼。姐姐如此一片誠心,且等著,妹妹這就去再為姐姐說情。”
楚貴嬪緊咬紅唇,一絲血跡自唇上流下。
白筠筠前腳進了帳篷,隻聽皇上怒道:“讓她去一邊跪著,彆擋了路。楚氏恃寵而驕,行為不端。即日起,著降為嬪,在宮裡好好反省。”
楚氏麵色慘白,渾身發抖。慢慢起了身,跪到帳篷一邊。闔上眼睛,鋪天蓋地的皆是恨意。楚氏皇族當年被害的幾乎全軍覆沒,至今仍是苟延殘喘,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一切都拜蕭氏所賜。
這等嵌入骨頭滲入血液的深仇大恨,楚氏的每一個族人都忘不掉。她是楚氏一族的希望,九江王如今是她最大的籌碼,她費儘心思撩撥這個男人,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讓他們自相殘殺。
九江王反心越來越盛,這一天快到來了。念及此,楚繡的恨意似乎少了些,渾身也不再緊繃,唇角抿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微笑。
再次見到白岑是在圍場。
白筠筠沒想到白岑竟然這般厚臉皮的找上了她,更沒想到的是,白岑一改往日下垂的老臉,此刻目光慈祥的看著她。
白筠筠一滯,白岑難不成被她娘附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