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叩謝皇恩,叩謝白嬪小主恩德。”
蕭珩聞言笑出聲,“狗奴才!謝恩就謝恩,在朕麵前還謝她做什麼。”
福公公隻笑不語,一提白嬪皇上就高興,自然要多提及。主子高興了,當下人的才好伺候,何況白嬪待人和氣又大方,還沒聽說哪個奴才不喜歡她。
*
楚氏一案,被牽連的楚氏族人成千上萬。蕭珩仁慈,隻將重要的楚氏頭領斬殺,並未牽扯更多無辜的楚地百姓。饒是如此,楚地也陪葬了數百人。
九江王聽到楚氏的指控,當然不認罪。正當眾人以為皇上會用鐵血手段之時,皇上卻是當眾宣布,他相信九江王絕不會做出此等佞事。
至於真信還是假信,隻有九江王與蕭珩心中最清楚。
為了安撫九江王,蕭珩特意賜下一壇百年老酒。不講君臣之意,隻慰兄弟之情。
這壇老酒是百年前最為出名的釀酒師傅留下的,先帝征戰從來都是用這種酒,如今滿天下尋不出幾壇,已經不是珍貴二字能形容。
老酒千裡迢迢被護送到北地,眾將領勸九江王千萬不可飲。九江王仰天大笑,道:“蕭珩還敢毒死兄長不成?!”說罷,眾目睽睽之下,喝下整整一壇酒。
蕭珩聞此,淡淡一笑。前世,他也曾這般賜酒,九江王也如此豪氣的一飲而儘,這次隻是名頭換了而已。
二公主小滿月這日,宮中嬪妃小聚一場,皇後將宴席辦在了長春宮。
不大辦的原因有兩個,其一是考慮太後的心情,其二等長歆公主滿月的時候恰逢皇後生辰,那時兩件事合二為一大辦一場,正好熱鬨熱鬨,掃一掃宮裡的晦氣。
本是件喜事,可好巧不巧楚氏原先住的雲陽宮這日走了水。如此一來,小滿月宴草草收了場。
翌日,前往長春宮赴宴的柳貴人與孫采女同時高熱。禦醫用了針灸和湯藥,高熱依然退不下去,如此燒了三日。
待到第四日,柳貴人帶病給皇後請安,泣聲道:“臣妾昨日偶得一夢,天上飛下來一隻白虎,臣妾不知何意,特來向皇後稟報。”
此言一出,殿內來請安的嬪妃倒吸涼氣。
白虎下凡視為災難,柳貴人的夢若是真的,豈非是神仙示警,預兆南晉有災星降臨麼。
德妃蹙了眉頭,言語中頗有幾分不滿:“柳貴人,話可不能亂說。二公主降生不過十來日,你這話是意有所指?”
柳貴人急急叩首,她素日裡就是溫吞性子,少言寡語,此時急的滿臉通紅。“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那日二公主的小滿月宴,臣妾回去後便起了高熱,孫姐姐也起了高熱,到現在我二人還沒好。許是臣妾燒糊塗了,這才夜有所夢。”
話一出口,更是提醒眾人她是如何得的高熱。
孫采女也在一旁道:“皇後娘娘,臣妾也是莫名起了高熱,喝了三日湯藥也不管用。臣妾覺著,柳妹妹的話是真的,有災星降臨南晉。”
這後宮就沒一日安生!
柳貴人豎起左手,向天發誓:“臣妾若有半句虛言,願受天打雷劈。”
皇後蹙眉,揉了揉鼓脹的太陽穴,“那幫禦醫做什麼吃的?回頭本宮命盛小禦醫為你二人看診。好了,此事就此作罷,你二人不許再提。後宮本是祥和之地,咱們都是為了伺候好皇上,誰也不許造謠生事。如若本宮再聽到什麼災星降臨,本宮定會嚴加懲處。”
“皇後娘娘,此事牽扯到南晉國運,您是否要問問皇上的意思?”德妃一向謹言慎行,這次竟然當眾逆了皇後的意思。
皇後看向她,不滿道:“德妃,這不過是柳貴人的一個夢,你還想拿到朝堂上議論一番?”
德妃毫不示弱,“皇後娘娘,臣妾往日最是敬重您,可是這次,臣妾覺得您太過偏愛楊貴嬪,有失公允。不管這夢托給誰,那都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為我南晉示警,怎能不好好待之。”
眼看德妃與皇後杠上了。
多少年來,這還是德妃頭一次當眾違背皇後的意思。隻是自打二公主降生以來,宮裡還真沒消停。楚氏畏罪自儘,楚地數百人血洗斷頭台,接著雲陽宮走水,參加小滿月宴的嬪妃無故高熱,連禦醫都醫治不好。
這一出接一出的,似乎二公主還真是不吉利。
賢妃起身道:“皇後娘娘,德妃姐姐,妹妹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後看向她,眉間鎖的更緊,“賢妃有話便說罷。”吞吞吐吐的什麼勁。
賢妃看向站在一旁的白筠筠,微微笑道:“臣妾記得,白嬪妹妹曾有仙人上身,說楊貴嬪腹中乃是卯日星君。既然是星君,又如何會是女兒身?就是白嬪這句話,讓太後存了莫大的希望,又莫大的失望,以至於太後鳳體失和。”
眼看皇後生了怒意,賢妃麵無懼色,仍侃侃而談:“二公主自打降生以來,宮中災禍不斷。眾位姐妹都知道的那些禍事且不說,昨日太後還與妹妹談及,南地有郡縣發生洪災,死亡上千人。今日便有上天托夢示警,有白虎星下凡。皇後娘娘,妹妹覺得此事要不然是白嬪之前信口雌黃,要不然示警之事不可信其無。”
後宮哪個不知道皇後厚愛楊貴嬪和白嬪,這是明晃晃的一把刀交給了皇後。要不然砍向楊悅兒,要不然砍向她白筠筠。
明顯的有組織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