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桃花塢, 時辰尚早, 白筠筠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頓時頭腦一片清明。
不多時,小路子喜滋滋的跑進來,“小主,皇上要來用早膳。剛剛下了朝,正往這邊趕呐。”
白筠筠停下了瑜伽動作。
這男人是怎麼了,昨夜剛剛侍了寢,今日又要來用早膳。說好的不引人注意去哪兒了……
“春杏, 去把咱們自個兒醃製的青筍拿出一碟來,給皇上準備著。”早膳都是有定例的, 按照每個小主的位份來。既然皇上來用膳,福公公必然要早早的安排好,不會委屈了皇上的肚子。
兩炷香的功夫,待白筠筠梳好了頭發, 蕭珩正好進門。見她一身天藍色紗衣, 頭發鬆鬆散散的綰了個發髻, 上麵斜插一根白色碧玉簪, 端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他的筠筠, 怎樣都是美人兒。
福公公身後的幾個小太監魚貫進了屋,將食盒裡的早膳一一擺在桌上。福公公見他們木頭樁子似的立在一旁, 急的一揮袖子, 小聲催促:“還不快出去。”
小太監們這才低頭魚貫著出去。
屋裡隻剩下福公公和春杏, 蕭珩對二人道:“你們也出去罷,這裡有白婉儀伺候便夠了。”
福公公躬身出去,還不忘輕輕把門帶好。
正打算看這個男人起什麼幺蛾子,誰料蕭珩一把抱住了她,悶聲道:“朕又想你了。”
白筠筠輕笑出聲,“剛分彆不到兩個時辰。”
蕭珩將她摟得更緊,“那也想。”
是昨晚沒吃飽罷。這個時候不能掃了他的興,白筠筠摟住他的腰,細聲道:“臣妾也想念蕭郎,巴不得日日與蕭郎相見才好。不若蕭郎把臣妾放在心口,這樣便日日將臣妾揣在心窩裡了。”
可不是?
他也想。
蕭珩坐下吃飯,見白筠筠立在一旁,拽著她的手坐到一邊,“要吃涼的不成?”說著,親自夾了一塊蔥油餅放在她的小碟子裡。
這個男人是怎麼了……突然對她這般好,連規矩也不要了。
見白筠筠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蕭珩唇角一彎,“可是在想,明明昨夜說好了不晉封,怎的今日一早變了卦?”
不等她回答,蕭珩徑自說道:“朕昨晚沒睡好。你嘴上一句不提,可是委屈朕都替你記著。先晉封婉儀,若是有人再借二公主找你的茬兒,朕還給你晉封,看他們還作不作!”她委屈,就是他委屈。
咦?
這個主意好。作一回,封一回。
白筠筠給他夾了塊青筍,“皇上嘗嘗這個,是春杏自己醃製的。味道不敢與禦膳房比,還算清脆可口。”
按祖製,皇上不可輕易入口吃食。況且福公公不在這裡,銀針都沒插一插。又想起了上回的板栗,若是那般插法,這碗裡一堆的青筍小塊都得挨一針。
“可要福公公進來試——”毒字還沒出口,蕭珩已經將青筍吃進嘴裡,咯吱咯吱脆生生的,還帶著一絲微甜。
“手藝不錯,爽口得很。”說罷,蕭珩自己又夾了一塊。
本來早上就吃不多,最近吃的更少。見他吃飽,白筠筠也放下了碗筷。“蕭郎,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後宮也是如此。要問臣妾委不委屈,臣妾自然是委屈的。可是一想到蕭郎在前朝煩心事那麼多,即便身為天子也不能事事如意,心裡也有很多委屈。”
“隻是臣妾的委屈比起皇上的委屈算得了什麼?臣妾每每想起蕭郎肩上扛著南晉臣民的重擔,便不舍得再說自己的委屈,怕蕭郎聽了不高興,聽了為難,聽了心累。”
任何一個女人若是整日叨叨自己的委屈,那甭說一個男人,就是親爹老子娘也有聽煩的那一日。不過……話有很多表達方法,譬如這種“為你著想”。
果然,蕭珩聽了很受用。不管這個女人的話有幾分真,反正他聽了渾身舒坦。
屋外福公公敲門,稟道:“皇上,賢妃娘娘派人來了,說長華公主有些不舒服,問您可否去探望。”
聞音知雅意,這是搶人來了。白筠筠也不做聲,就那麼看著蕭珩。直到把蕭珩看樂了。
白筠筠抱住他的腰,撒嬌道:“可是在等臣妾說‘啊呀!公主身體重要,您還是去看看罷’。可對?”
蕭珩雙手捧上她的臉,眸子裡比星星還亮,“嗯,然後呢?”
“臣妾偏不說。臣妾不小氣,但也不大度到人家上門搶人,臣妾還得笑著送您出去。臣妾與賢妃住在一處,怎會不知長華公主好不好。賢妃如此,就是明晃晃來臣妾這裡搶人的。臣妾坦誠的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