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虹道:“回娘娘的話,連著五日了。昨日…昨日皇上讓人將一堆奏折都搬了進去,說以後在伊人館住著。”
“成何體統!”上次那件事,並未在皇上心裡種下刺。可見,恬妃當真有手段。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讓皇上半點不疑心。
“娘娘,您千萬彆生氣,身子要緊。”常虹見皇後麵色發白,急忙道。
胸口悶悶的,有些作嘔,皇後閉上眼睛,眉頭緊皺。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除了頭疼,還時常眩暈。天地圍著她不停的轉,那種感覺,比頭疼還難受。
“本宮今日身子不適,去告訴皇上。”
長虹心領神會,“奴婢這就去‘無意間’讓福公公知道。”
傍晚,轎輦停在煙霞館,蕭珩沒讓人通報。剛走到門口,隻聽常虹不樂意的念叨:“娘娘,您身子不好,又何必親手做這道神仙魚?”
皇後溫和的聲音響起:“皇上最愛吃這道魚。當年,皇上還是二皇子時,就與本宮一起來過這裡。皇上還說,本宮的手藝比禦廚都好。前幾日本想好好辦個賞魚宴,讓皇上開心,誰知…唉,都怪那幾個不中用的奴才,敗了皇上的興致。白白惹得本宮內疚,很是過意不去。”
“皇上日日在恬妃娘娘那裡,又不過來吃。皇上眼裡隻有恬妃一人,虧得您日日在佛前為皇上念經祈福。”
皇後帶了幾分惱意,“不可胡說。即便有錯,那也是恬妃失了後妃之德,與皇上並無乾係。皇上英明,永遠不會有錯。”
蕭珩微微一頓,走進屋。室內魚香四溢,隻見皇後一人端坐桌前,正準備用膳。膳食並不符合皇後的用度,兩個素菜,一盤魚,外加一碗魚湯。
見皇上進來,皇後先是一抹詫色,接著眸中泛出驚喜。
“皇上怎麼來了?外頭的奴才也不知道通報一聲,臣妾未能及時接駕,還望皇上不要怪罪。”
“怎會。”蕭珩微微一笑,扶起她,“聽聞你身子不適,朕過來看看。本是要早點過來的,可是等忙完,也就這個時辰了。”
“常虹愣著做什麼,還不給皇上準備碗筷。”皇後乾脆利落的吩咐,“再讓禦廚做幾道皇上愛吃的菜。”
常虹好似才反應過來,皇後笑她:“皇上平日裡過來的少,你這個丫頭倒是忘了怎麼伺候了。”
常虹告了罪,這才出去準備。
“皇上不在伊人館用完膳,可曾告訴恬妃妹妹?莫要讓她白白等著。”皇後聞言細語。
蕭珩搖搖頭,“恬妃說了,今晚讓朕彆過去。”
皇後微微一愣,蕭珩繼續道:“聽聞你身子不舒服,恬妃要將朕賜給她的千年老參送過來,朕說不用,庫房裡還有。小福子剛才已經去取了,片刻便送過來。”
“恬妃妹妹當真是有心了。”皇後的笑意淡下來。那也是個人精,在皇上麵前裝賢良裝大度,比她裝的還早了一步。
菜很快做好端了上來,皇後拍拍手,隻見一名宮裝美人走了進來,嫋嫋跪在地上,音如鶯啼。
“奴婢燕寧給皇上皇後請安。”
蕭珩閱美無數,可這等美人也是頭一次見。燭火下,眼前的美人像是畫上走下來的,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皇上,後宮姐妹不多,難得有合皇上心意的,是臣妾做的不夠好。這次出行,臣妾特意尋來燕寧,讓她伺候皇上。隻要皇上喜歡,臣妾也跟著高興。”
“皇後有心了。”蕭珩看著眼前的美人,的確美,身上彆有一種風情。這種風情蕭珩隻在白筠筠身上見過,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媚骨之姿。再一打量,這名美人的眼角眉梢,還真有幾分白筠筠的模樣。
蕭珩心裡一沉,想起了今日下午白筠筠說過的話。
“後宮女子對皇上的思念之情,有兩種表達。一種是臣妾這種,心悅蕭郎的情話,一天說一百遍也不夠。”
“還有一種,不當著您的麵說,但是通過彆的方式來表達。比方說,與奴婢談及皇上,言語間皆是思念之情,巧就巧在偏偏讓您聽到。既表達對您的思念,還能顯示自己與世無爭的大度。”
蕭珩當時聽的有意思,並未往彆處想,問:“筠筠為何不做後一種?”
白筠筠笑看他,答的毫不遲疑:“後麵那種是悶騷。肚子裡有壞心眼,做壞事不讓你看到的。臣妾不同,即便使了手段也不瞞著蕭郎,要做什麼都是敞亮的。”
蕭珩看看麵含笑意的皇後,再看向地上的美人。他的筠筠真是神了,今日一早起來,還說做了個夢。
有人獻給了皇上一名絕世美人。隻是這名美人雙手帶血,不吉利。
見皇上若有所思,沒叫起,地上的美人笑的有些僵硬。皇後也不明白,以她對皇上十多年的了解,皇上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皇後笑道:“皇上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