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被堵得啞口無言,隻得將果酒讓嘗膳太監嘗過後,奉了上去。水晶杯晶瑩剔透,更顯得酒色明豔如花,讓人見之心喜。朱厚照抿了一口,酸甜過後的回味反而帶著一絲絲的苦澀,既不過膩,還顯得先前的甜蜜更加印象深刻。他挑挑眉:“這倒有點意思,這酒叫什麼名兒。”
劉瑾忙答道:“這是禦酒房的新品,名喚美人淚,因其色似佳人之貌,味略帶苦味而得名。”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朱厚照動作一頓,眼前立刻浮現出當日月池跪在地上,晶瑩的汗珠從她削蔥般潔白滑膩的手指上滴落的情景。於是他噗得一聲,一大口美人淚噴了劉公公一臉,這下變成了太監淚。
劉瑾:“……”
朱厚照惱羞成怒,還倒打一耙道:“這取得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趕快命他們改了!行了,都撤了吧,孤沒胃口!”
劉瑾:“……”
穀大用忍著笑,一把摘下頭巾,忙命小太監們收拾,而他則殷勤地對朱厚照道:“爺,爺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出來,奴才雖愚鈍,但到底能幫您寬解寬解不是。”
朱厚照沉吟片刻道:“你說他說得話是真是假?”
這下輪到穀大用一臉茫然了,這沒頭沒尾的誰知道是誰。而一旁剛擦乾淨臉的劉瑾卻是立時明白,他可是看著王嶽把情報送過來的。無論出於對李越本人,還是對他背後王嶽的防備,他都得極力阻止那小子進來。
劉瑾思索片刻,上前道:“奴才以為,這是私下之語,應當是他的肺腑之言。”
“是嗎?”朱厚照的眉頭漸漸皺起,“不應該啊,他不該是這樣的人才是……”
劉瑾躬身道:“爺,此人隻是尋常之輩,不值當爺如此費心,天下出眾的人多得是,咱們再擇好的就是了,至於這個歪瓜裂棗,就讓他回老家吧。”
朱厚照沉默不語,顯然還在猶豫,而穀大用此時終於明白過來,他們在說李越!劉瑾這老東西,果然是老奸巨猾,他知道李越是王太監薦來的人,所以才百般阻撓。穀大用心知肚明,
他不是劉瑾的對手,在他手下隻有挨打的份,而其他的幾個兄弟也都是不中用的。現下他已經把劉瑾得罪徹底,與其繼續單打獨鬥下去,不如賣王太監一個好。說不定還能靠上東廠督主這棵大樹,也好保住自己的飯碗。主意一定,他立刻開口道:“我道是什麼事,爺何必如此煩惱,把他召進宮來試幾天不就好了嗎,如是個好的,那就讓他留下,如不好,再趕出去就是了。”
朱厚照嗤笑一聲:“你說得倒容易,文臣們豈會輕易乾休。”
穀大用眼看劉瑾一臉驚怒,說得越發來勁:“聖旨一下,他們再不樂意也隻能乖乖閉嘴。您是國之儲君,天子愛子,想要什麼不能呢,何必在此自苦,悶得連飯都吃不下?”
朱厚照的雙眼漸漸明亮起來,一掃先前的鬱色,他在寶座前來回踱步:“說得對,說得對,孤是當局者迷了。他們再不高興又怎樣,我們天家才是天下之主。來人,備輦架,孤現在就要去見父皇!”
沒人知道,皇帝與太子談了什麼,隻知道兩個時辰過後,聖上竟然不經內閣直接頒發中旨,點蘇州李越為太子伴讀。這一下打得一直蓄勢待發的內閣三公措手不及,滿朝文武一片嘩然。而中了頭彩的李越本人,當下連作為晚飯的陽春麵都打翻了。貞筠當場就昏了過去,驛館差役一麵叫人來幫忙,一麵笑道:“夫人這歡喜過頭了吧!”
月池:“……可不是嘛,都要笑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就要開始和(雞)諧(飛)有(狗)序(跳)的伴讀生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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