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大姐的懷疑。為今之計就隻能先拖著,這群人不是說追兵馬上就到了嗎?等官府的人一到,局勢就能立刻逆轉。
至於怎麼拖延……她果斷上前,揚手就是一耳光:“狗官!你們在我們背後窮追不舍時,沒想到有今天吧!”
王陽明被打得偏過臉去,他定定地看著月池。一旁的穆孔輝義憤填膺,經過這一路的學術交流,他已對王陽明崇拜至極。他道:“大膽,你怎麼敢冒犯王總裁!”
總裁?!月池做夢都沒想到,竟然能在五百年前的大明朝聽到一個人稱呼另一個人為總裁。而且這個總裁既沒穿西裝,也沒開奔馳,還是一個穿長衫,帶方巾的中年人。連腳疼腿酸都忍過去的月池此刻卻掌不住笑出聲來:“放屁,就你們也配稱總裁,你們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做得那些醃臢事。”配擁有小嬌妻嗎?
王陽明忍著氣道:“大丈夫行得正,立得直,從不狡言飾非。在下正是山東鄉試總裁——王守仁。你倒說說,我做了什麼醃臢事了。”
月池驚得倒退一步,原來明代的總裁是這麼個意思嗎!
她從沒想過上天竟然會對她這麼殘忍,她在心底呐喊:“我剛剛打了聖人!我其實還打算再對他用點刑什麼的!誰還記得,我原來是來山東參加鄉試的!”算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吧……
她又踹了王陽明一腳:“打得就是你!如不是你收受賄賂,錄取那些酒囊飯袋來,他們怎麼有機會貪汙軍餉,壓榨百姓,逼得人家家破人亡,隻得落草為寇!”
她深吸一口氣,又對著穆孔輝和陸偁狠狠來了幾下:“你剛剛嚷什麼嚷,我告訴你,不用著急,你們都跑不掉。咱們的帳慢慢算!我早和兄弟們說好,要在一人一下,在你們身上刮夠三千六百刀。你們都等死吧!”
她回頭道:“能不能勞煩各位搭把手,幫我煮點綠豆湯救我的叔伯?”
其他人應了一聲就要上前,卻被時春攔住。時春直勾勾地盯著月池,月池毫不心虛地與她對視。時春問道:“你為何不直接殺人。”
月池道:“死不過轉瞬之間,唯有生不如死,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時春道:“那你就先砍他們一隻腳,也省得我們
還要綁人。”
月池回頭看到正對著她若有所思的王陽明。她殺過人,也害過人,可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王陽明和他們不一樣,這是光照青史的大思想家,華夏文明不能失去這樣的學者。想罷,她轉頭對周圍的人道:“說得有理,能借我一把刀嗎?”
時春開口想阻止,時冬卻攔住她道:“我看著他不像狗官,也沒有這麼年輕的官啊,他說得應該是實話,你就彆為難人家了。”
時春這才作罷,一個漢子過來將刀給她,她看著這把鐮刀失笑道:“這種家夥,以後可得換了啊。”
那漢子憨厚一笑:“俺原來是搶了腰刀的,隻是用不慣,所以才……”
他的話哽在了喉中,因為感受到脖頸上鐮刀的涼意。
“果然有詐!”時春立刻提起槍,對著王陽明刺過去。誰知,早就心生懷疑的王總裁一個側身躲過,當即鯉魚打挺起身,隨手拿起鍋子就朝時春潑過去。時春也忙躲開,可憐地上的錦衣衛被潑了一身。屋內立刻亂成一團。
可老天爺似是嫌此地還不夠亂似得。穆孔輝突然指著窗外道:“不好了,這是著火了!”
月池一眼望去,外牆竟然已是濃煙滾滾,他們在裡麵緊張對峙,竟然絲毫沒有注意。如今的房屋都是磚木的,見著火苗就著,這若是漫進來,哪裡還有活路。眾人一下就慌了,他們覺得自己已經被包圍了。其中幾個人道:“你們在這裡收拾他們,哥幾個再出去宰幾個人!”說著,他們就奔到門前,而等待他們的就是破空而來的利箭。跟他一塊出去的人驚惶地大喊:“貴子,你咋了……”
一語未儘,他也發出一聲悶哼,一支明黃的箭戳進了他的心窩,瞬間奪走了他的生命,而箭還在射。朱厚照站在自己親自點燃的熊熊烈火邊,張弓搭箭。這是他第一次以人為靶,也是他第一次親手殺人。可是太子心中既沒有恐懼,也沒有絲毫的激動。他冷靜自持,估算著如何才能一擊斃命,就像在獵場捕殺黃羊和鹿一般。
時春眼睜睜地看著衝出去的兄弟們全部倒下,忙聲嘶力竭地大喊道:“彆從前麵走,走後門!”
月池已認出了那是誰的箭,她對時春道:“投降吧,
我保你們平安無事。我知你們都是被逼無奈。”
時春呸了一口道:“真不愧是連親爹親娘都敢編排的人!你以為老娘會信你的鬼話,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她挺起一槍直刺月池的心窩,可卻被橫空來得一箭截住,那箭非但穿透了她的胳膊,其衝擊力之大,甚至差點讓她撲倒在地。
她正想破口大罵,卻也看到了明黃的箭翎。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門口那個錦衣華服,被眾多兵丁簇擁著的少年:“你、你是?”
朱厚照道:“誰敢動他一下,孤讓他千刀萬剮,九族儘滅。”
月池一直提起的心終於放下,救兵可算是來了。她對著目瞪口呆的眾人,拿出了自己的牙牌,道:“太子殿下在此,你們有何冤屈,儘可細說,何必鋌而走險。”
時冬第一個丟下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其他幸存人口緊隨其後。百姓對皇權的敬畏銘刻在了骨子裡,若能活,誰又想死呢?
作者有話要說:肥章喲,祝今天考研的小夥伴馬到功成,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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