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身無彩鳳雙飛翼(2 / 2)

貴極人臣 姽嫿娘 6056 字 10個月前

月池搖搖頭,仍不言語。王嶽見狀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匣。其中滿是翠羽明珠,各色寶石,微露一角,便已是光彩熠熠,耀眼生花。誰知,月池看也不看,就將匣蓋合上,她歎道:“某入宮,是蒙督主的恩情,若能相助,早在太子處就可將這令截下。之所以任事態發展至此,不是我李越忘恩負義,而是實在無能為力。實話與您,這事兒並非是劉瑾媚上,而是太子自己的主意。”

王嶽一愣,他不敢置信道:“我等侍奉太子如親爹娘一般恭謹,近日也無觸怒殿下的地方,他怎會……”

月池長歎一聲:“殿下為監國計,特地去翻閱了《大明會典》。這一看,就發現了端倪,宮中靡費一年比一年增加,可主子們一年所用,卻至多不多數萬兩。這貪汙得,實在太過了。”

她對上王嶽陡然慘白的臉,補刀道:“聖上連延壽塔都停建,就這樣,國庫卻還是空虛。殿下因此勃然大怒,對司禮監的諸位公公,也失去了信任。所以,才打算培植劉瑾,給他極大的權限,想讓他給闔宮換一次血。”

王嶽霍然起身:“這、這太過了!雖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萬歲還在呢,殿下怎麼會……”

月池將他按回座上:“我今天就和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若是山陵崩,礙於三年無改父道,反而不易大刀闊斧。可萬歲如今還在,您是宮裡的老人了,咱這位小爺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萬歲爺會

叫人給他搭梯子,更何況這等小事。”

王嶽倒吸一口涼氣:“不成,萬萬不成。劉瑾這個老東西,當年咱們怎麼把他下獄,如今何妨故技重施。咱家聽說,他在東宮也頗礙您的事,您難道就不想……哢!”他將白白胖胖的手掌放在脖頸上一橫。

月池微微搖頭,昏黃的燭火為她的玉麵鍍上了一層蜜色:“沒了劉瑾,還會有旁人。關鍵是在殿下自個兒,如他不改主意,您是殺不完的。”

王嶽腹誹道,廢話,要不是為這個,咱家何用半夜爬你家的牆。李越對太子的影響力毋庸置疑。

王嶽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咱家是無能為力了,隻能求您助我一臂之力。隻要您肯幫忙,您想要什麼,我都能給您弄來。”

月池麵上一派和煦,可說出的話卻給王嶽碰了個軟釘子:“您想錯了,自來隻有我們順著他的意思,何曾有他為我們改變主意的時候。再說了,您見過有撤回的詔命嗎?”

王嶽咬牙:“按你的說法,咱家隻能任人宰割了?!”

月池沉吟片刻:“其實,也不是沒有挽救之法。”

王嶽激動地攥住她的手:“怎麼說,隻要您肯指點迷津……”

“免了,免了。”月池失笑,“我這出得也不是什麼好主意。為今之計,您隻能斷尾求生,棄卒保帥了。”

她對著王嶽略顯茫然的臉:“自己先查,做出些成效,一來討殿下歡心,二來自己動手,也能把握分寸,避免火燒到不該燒的地方。劉瑾是個什麼樣的人,您比我更清楚。”

“可這、這,這太險了。”王嶽萬分遲疑。

月池道:“公公莫不是舍不去銀錢,要知,隻要大權在握,自然財源廣進,可若是無權在手,便好比小兒持金過鬨市,人為刀俎,你為魚肉。”

王嶽最後隻得垂頭喪氣地離開。月池對滿麵寒霜的時春和貞筠擺擺手:“快去睡覺吧。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彆往外露。”

貞筠一跺腳回了屋,時春冷笑一聲:“你救我回來,原來是想讓我給你當條看門狗。”

月池道:“我的確需要護衛,也需要了解漕運情況,但這些並不是非你不可。我救你,是因為我尚存善心。我並不欠你什麼,反而是你

,救命之恩,難道就不思圖報嗎?”

時春隻覺臉上發燒,她咬牙道:“那就讓你的朋友下次走正門,否則要是一不留神被捅穿了脖子,你可彆怪我恩將仇報!”

月池頷首,眼看她如一陣風似得衝進房間。這一夜的波濤洶湧待到晨光初至時便消融至無形。月池又一次起身準備入宮。王嶽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人,她今天得在劉瑾那邊再燒一把火。

說到底,王嶽是關心則亂,事關一己之身,立刻失了往日沉穩。滿宮太監隻怕連一個乾淨的都沒有,縱使弘治帝樂意,朱厚照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殺光,就算再換上一批人,經過劉瑾的手,難道還能清如水,明如鏡不成。從一開始,他們就打算以劉瑾逼這些大鐺自己動手,畢竟這宮裡的彎彎繞繞多著呢,還是老手來,容易見效。

作者有話要說:又交了一篇了,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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