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連忙跪下、行禮。月池道:“可還有旁的疑慮?”
錦衣衛還能怎麼說,隻得躬身稱是。在月池離開後,他們才開始長籲短歎。
耿忠垂頭喪氣道:“本以為跟著巡查禦史是出來享福的,誰知道苦了這一路,如今還要……”
他一時哽住了,賀一元接口道:“如今還要往火坑裡跳!本以為能升官發財,誰知是大禍臨頭!”
魯寬也是一臉菜色,他難得說了一句出格的話:“皇上連金牌都給了,咱們還能怎麼辦。天塌下來反正有高個兒頂著。”
一行人心思各異,終於到了衛輝。
汝王府中,趙王妃看著各色奇珍異寶,麵上卻無喜色。她身邊的嬤嬤湊趣道:“王妃的華誕在即,收了這麼些寶貝,如何還唉聲歎氣起來,這些若不夠好,奴婢再使人去尋就是了。”
汝王府總不能無緣無故地大擺筵席,這次就是借女主人趙王妃的生日為由,召集各地鹽商販賣鹽引。
趙王妃已近三十的人了,儘管保養得宜,眼角還是有些許細紋。她歎道:“這些不過是死物。我要再多又有何用。隻要烇兒懂事些,我即便立時閉了眼睛,也心滿意足了……”烇兒是指汝王世子朱厚烇。
嬤嬤勸道:“世子還小呢。待大一些,自然就懂事明理了。”
趙王妃一臉鬱色:“但願吧。”
她又低聲道:“那些個,都處理好了嗎?”
嬤嬤也湊近她耳邊道:“您放心,已然讓人趁夜丟到亂葬崗了。”
趙王妃念了一聲佛:“那就好。再替我去香泉寺供幾個海燈,保佑這些苦命人早登極樂。”
嬤嬤道:“王妃仁善,這些人即便到了地
下,也會感念王妃的恩德的。”
汝王府中的暗潮湧動,外界無從知曉。時春的注意力全部集中於月池的身上。自到了衛輝,時春就發覺,月池的心緒更加浮燥,她失眠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們倆住得是會館的套間,今夜她甚至從臥房裡出來,借著月光和雪色的映照,獨自坐在黃花梨圈椅上。
時春在她起身時就醒了過來。她不由蹙眉,拿起了銀鼠披風走了出去。月池直到肩上一重時,才發覺她來了。她正想開口,時春已然大步去取茶壺和火盆。沉重的火盆被砰的一聲放在月池的麵前,緊接著,她手裡又被塞了一碗熱乎乎的白水。
時春一手拖過椅子,椅腳和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她大刀金馬地坐在椅子上,翹著腿看著月池:“說吧,到底是怎麼了?”
月池摩梭著瓷碗邊,她唇邊的笑意在橘色的火光映照下,反而顯得飄忽起來。她輕聲道:“沒什麼,我隻是偶然醒過來,到這兒略坐……”
時春一擺手:“你是不是以為我聾,你這些天起來多少次,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到底怎麼了!”
月池一愣:“我還以為你睡著了,是不是吵著你了。要不我們明天分房睡吧。”
時春哼了一聲道:“分房有什麼用,你天天不睡覺,我也睡不著啊。難道是這鹽還有什麼問題,你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月池苦笑一聲:“這哪裡是我能安排的。行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還是去睡吧。”
時春心知她又想敷衍過去,她一把拽住她道:“今晚你不說清楚就彆想走。我即便幫不上什麼忙,至少能聽你吐吐苦水。還是說,你仍覺得我不可信,把我當作外人,所以才把我當傻子哄。”
月池忙道:“絕無此意。”
時春將她按回座位:“那就說吧!”
月池無奈地看著她,她坐得很直,眼珠黝黑閃亮,在月光之下就像兩顆黑瑪瑙,專注的視線牢牢地鎖住她。月池不自覺道:“我隻是……有點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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