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此仇不報枉為人(2 / 2)

貴極人臣 姽嫿娘 6883 字 10個月前

劉瑾心知肚明,這樣大的事,朱厚照決計不會隻命他一邊負責,聖上一定會同時派出錦衣衛,以便雙管齊下。隻要錦衣衛先一步找到“俞澤”的屍體,他屆時就能咬死不關自己的事,至多背一個辦事不力的罪

名,並且也能讓朱厚照和李越放鬆警惕,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第一步要完成並不難,畢竟早在英宗皇帝時,東廠就在王振的帶領下,死死壓住錦衣衛一頭。接下來就是第二步,殺了汝王世子。

這一日,他在身邊人的攛掇下,去了象姑館。所謂象姑館,就是男妓/院。世子駕到,自然是包場。朱厚烇做尋常打扮,頭上戴著貂鼠暖耳,一身紫羊絨褶子,足蹬粉底小朝靴。他剛剛入內,周圍的隨從就麻溜地開始擦桌子,擺上自帶的坐褥、茶具種種。

象姑館的老鴇對這架勢早已司空見慣,她忙上前賠笑道:“爺今兒來得正好,我們這兒又有新鮮貨色了。”

朱厚烇翹著腿道:“噢,皮相如何?”

老鴇笑道:“那叫一個俊呀,仙女下凡都不過如此了。”

朱厚烇笑罵道:“是驢子是馬,還不拉出來溜溜。”

老鴇忙福身道:“是——”

很快,一隊身著女裝,塗脂抹粉的相公就步履款款走了上來。他們一個個上前給朱厚烇見禮。到第三個時,朱厚烇看著這一張臉,莫名覺得有點熟悉。他不由撇過頭道:“你們來瞧瞧,這張臉,是不是有點麵善?”

他身邊的小太監紛紛湊過來道:“是有點。有點像前些日子那個……”

“沒錯,王府裡是有一個,像是那個誰來著……”

“爺,一時記不起了。”

王府進來的女子太多,死去的女子更多,以致這一群人根本忘記了俞潔的模樣。對他們來說,虐殺一個女孩,就同碾死一隻螞蟻一般,不值得放在心上。

俞澤見到這幅情景,心中的最後一絲害怕畏懼也消失殆儘了,他緊緊攥住了大袖中的凶器,眼中光華一閃而過,他已經家破人亡,一無所有了,罪魁禍首憑什麼還能大搖大擺,繼續逍遙?

朱厚烇一撫掌,忽然道:“想起來了,他像那個傻子!那個傻子可真夠蠢的,連飛鏢都不會躲……”

一語未儘,一隻匕首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插進了他的眼窩裡,一時血流如注。朱厚烇的慘叫幾乎要劃破天際。俞澤看著他恐懼扭曲的臉,想到了他的妹妹,他想:“小潔在死前,也是這樣嗎?可惜不能再捅他幾刀了。”

俞澤

飛快地拔出匕首,對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就是一下。這是東廠的番子教他的,他在小屋裡用雞鴨練習過多次,所以一下就紮準了。鮮血這下就像噴泉一樣射出來。

朱厚烇在眾人的尖叫聲中倒下。人群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張牙舞爪,如同扭曲的暗影。俞澤立在原地,不逃不躲,如釋重負,他的臉上甚至還浮現出一絲笑意:“我以為王孫公子尊貴無匹,死相也該更彆具一格才是,怎麼如今看來,與我們這些賤民也彆無二致呢?”

朱厚烇倒在血泊中,他瞪大了眼睛,在極度的憤怒和恐懼中斷了氣。一個變態殺人犯的死亡,在五百年後是人人拍手稱快,可在五百年前,由於他的身份血統,使得是非顛倒、黑白不明。

畢竟在大多數人眼中,哪怕再死上十倍的貧賤女子,也不及汝王世子殞命的事大。

衛輝掀起的驚濤駭浪,由此蔓延開來,動蕩整個大明官場。而在京城,朱厚照正打算為月池舉行冠禮。

他不斷同禮部尚書胡攪蠻纏。他道:“李越就像朕的親子一樣,朕一個做父親的,怎麼就不能在太廟裡替他舉行冠禮了?”

老尚書張昇一臉無語,他已經不想掰扯李越和他的關係了,隻像複讀機一樣不斷重複著一句話:“萬歲,這與禮不合。”

朱厚照拍桌子道:“禮還不是人定的,朕說合難道還不夠嗎!”

張昇睜著一雙死魚眼:“請萬歲恕罪,臣鬥膽直言,委實不夠。萬歲如非要如此,還是先允臣告老還鄉吧。”

朱厚照氣急,他是想給李越長臉,又不是想給他拉仇,他換了個說法:“有道是家國天下,李越對朕有臣子之情,朕自然當行君父之道。他是孤兒出身,連家廟都無,如若朕不為他籌謀,難道要讓他在那小屋子裡行冠禮嗎!”

張昇這倒是有些動容,他思忖片刻道:“萬歲,臣有一兩全之策,既不違禮製,又全人情。有道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臣也曾為李越授業,不若就讓他在臣家的宗廟中完成冠禮吧?”

朱厚照一時瞠目結舌,半晌他才拍案而起:“呸,想越過朕去給李越當爹,你癡人說夢!”

張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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