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人也戴著一款□□鏡,隻是顏色有所區彆,手裡提著一個大包,脖子上戴著的也不是圍巾了,而是印著大花的絲巾,材質應該是震死。
這一身土潮土潮的,說不好看吧,又有些好看,說好看吧,有具體說不出來好看在哪裡。
懷著這樣的心情,魚筱筱和林琛隨著蘇老太太他們回答了租住的房間。
林琛把張村花帶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蘇老太太把林琛叫走了,魚筱筱和肖劍蘭終於可以說些私密話了。
肖劍蘭該說的在結婚前都和魚筱筱說了,她也沒有問魚筱筱在林家過得怎麼樣的話,她觀察了林琛兩年,林琛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也看了個**不離十了。
她對魚筱筱道:“瀟瀟,媽媽想去給你姥姥姥爺掃掃墓。”
肖劍蘭是河北人,家裡離北京非常近,回到北京,離家這麼多年,說不想念家鄉是不可能的。要是沒來北京,那些思念就都被她壓在了心裡。
可來到北京了,那些思念就像是野草一樣越長越茂盛。
猶豫到了現在,她終於下定決心了。
“那就去吧,正好林琛有假期,讓他開車載我們去。”
“好,我們當天去,當天就回來。”
事情就這麼定了,等中午吃飯的時候林琛就把這件事跟蘇老太太他們說了。
正好蘇老太太和蘇老頭也要去一趟老家,於是五人兵分兩路,肖劍蘭收拾了一天,第二天一早魚筱筱就和林琛開車到酒店門口了。
從上車開始肖劍蘭就看著窗外,在出了北京城,走上回河北的柏油馬路時她才開口:“二十年了,變化真大啊。”
魚筱筱看向窗外,北方的一月份還屬於冬天,一路上她都沒有看到一丁點兒的綠色,路邊的樹早就沒了葉子隻剩下一兩顆光杆子。大風吹過,還會吹起一層層的黃土。
公路兩邊時不時的會路過一兩個小村子,村子大多數都是泥巴房子,連二層小樓都很少見到。
也會遇到穿著大棉襖手攏在袖子裡在馬路上行走的人。
魚筱筱接過肖劍蘭的話茬:“媽,那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啊?”
“當然是變好了。”肖劍蘭道:“當年啊還是大生產的時代,所有的東西都是公家的,後來憑票購買東西,一家人一年到頭分到手裡的布也不過是一兩丈,頂天了就能做一件衣服。那時候啊,許多人家一家也隻有一件棉襖,誰出門誰穿。”
“但是現在你看路上,誰不是穿這大棉襖大棉褲的啊。”
作為一個從小就不缺吃穿的人,魚筱筱想象不到一件棉襖一家人穿是什麼情形。
肖劍蘭繼續道:“我雖然是個城鎮戶口,每個月吃商品糧,家裡也算富裕,但想穿一件新衣裳也是很困難的,那年頭啊,手裡沒有票有錢都不好使。”
一路向家,肖劍蘭的話也多了起來:“你姥姥特彆會做衣服,在她還沒走之前啊,她每年過年都要給我做衣服做鞋子,我們那個年代以樸素為美,好好的新衣服每個人偏偏要在上麵打補丁。”
“都是打補丁的衣服,我的衣服卻總是村裡最好看的,當年鎮上的那些大娘大嬸們都是等你姥姥給我做了衣服以後才給她們的孩子做。都比照著我的樣式來。”
肖劍蘭越說心思就越加開朗,其實比起她同齡的很多人,她的命已經很不錯了,爹娘都在世的時候她有爹娘寵愛,爹娘走了在叔叔嬸嬸的手底下雖然過得委屈但也就是那幾年。
被迫下了鄉,但在鄉下也遇到了寵她如珠如寶的餘紅磊。餘紅磊走就給她留了個乖巧孝順的女兒,還給她找了個年少有為的女婿。
她知足了。
到了中午,他們終於到了肖劍蘭的故鄉,西鎮。
肖劍蘭從車上下來,看著和記憶中大有不同卻又哪哪兒都覺得相似的地方,她熱了盈眶。
她曾經以為她永遠不會回來這個地方了。
林琛和魚筱筱隨後也下了車,魚筱筱打量著這個小鎮,一條站在這這裡就能看到街尾的街道,兩邊低矮的樓房,此時正是飯點,空中彌漫著一股飯菜的香味。
就在這時,路邊的雜貨店裡出來一個穿著粉紅色大花棉襖的老年婦女,她端著一盆水,眯著眼睛盯著肖劍蘭看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道:“你是劍蘭丫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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