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
漆黑的急症處置室當中。
一旁的引流瓶裡咕嚕嚕的冒著氣泡。
邊上放著手電筒,光芒照在紀詩詩的手背上麵。
此刻。
蘇遠捏著掛點滴的針頭,正往紀詩詩的手背上刺去。
這是他第三次嘗試了。
紀詩詩的手背上也已經有了兩個正在滲血的窟窿,手腕上的脈帶也綁了許久。
蘇遠咽了口口水,努力遏製住自己右手的抖動,但是隨著針頭的靠近,他發現自己的手抖就是停不下來,最終他沒有紮過去,而是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精神集中,就像剛才做手術一樣,在那個狀態之下,他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和疲憊,極其專注,雙手也非常的穩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術成功的緣故,導致他放鬆下來。
渾身上下的疼痛一下子席卷而來,使得他現在連點滴的針頭都握不緊。
作為一個醫生,對於紮針掛點滴這件事情,他本就沒做過幾次。
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護士來完成的。
他對這事兒一點都不熟練。
再加上現在手抖,更紮不進去。
紀詩詩被紮了兩針,有點痛,說道:“老公,要不你等會兒再弄吧。”
蘇遠搖頭:“不行,等會兒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那個力氣,你再等一等,我可以的。”
深呼吸了好幾次。
蘇遠讓自己放鬆下來,一分鐘後,捏著針頭的右手再次靠近手背,這一會放鬆下來,手抖的幅度小了許多,他不再猶豫,一口氣就這麼紮了進去!
然後,回血出現。
他頓時鬆了口氣,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膠帶,固定好管子,就把手放在了床上,然後打開壓管,笑著說道:“結束了。”(cl?wχ.-(〇Μ)
點滴裡麵打了抗生素,從現在開始,才真正的不會出事了,隻要安靜養傷就行。
紀詩詩感受到手背有那麼一絲絲的冰涼,問道:“老公。”
“嗯?”
“還沒結束呢。”
“怎麼了?”蘇遠一慌,急忙上下查看起來:“哪裡還有傷?”
紀詩詩看著蘇遠的左手臂說道:“你自己手臂上的槍傷還沒處理。”
蘇遠抬手一瞧,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左手臂傳來。
這一槍已經挨了很久了。
之前隻是綁了一下,沒怎麼在意。
現在這麼一提,真特麼痛!
“嘶!”蘇遠倒吸一口涼氣,拆掉了上麵綁著的布條,看到了創麵傷口。
好在範德宇槍法不怎麼樣,子彈洞穿了手臂,沒有傷到骨頭。要是傷到骨頭,可就麻煩了。
蘇遠急忙脫下身上的外套,卷起短袖的袖口,拆開一包生理鹽水就往傷口上麵倒。
水清理了傷口。
隨後,用麵前沾了碘伏,開始抹,開始消毒,這個過程其實並不痛。
接下來,他就開始給自己打麻藥,然後對槍傷進行縫合。
這個過程有點漫長,前麵的傷口好弄,煩的是手臂後麵的傷口,整條手臂得扭曲過來,關鍵還下不準針,紮著紮著就紮錯了,然後隻能拔.出來重新紮。
痛倒是不痛,就心裡不好受,這胳膊上密密麻麻紮了多少針了。
最後在紀詩詩拿著手電筒指揮的情況下,蘇遠才結束。
累的是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