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這一次嘔吐,像是打開了自來水的開關似的,一發不可收拾。每隔十幾分鐘便吐一次,由於白天沒吃什麼東西,胃裡早就吐空了,隻一個勁地乾嘔不止。
大夫看了直搖頭,對陳飛說:“將軍常年征戰在外,風餐露宿,常常饑一頓飽一頓,用餐不依時。本就千瘡百孔的腸胃,這次更是雪上加霜,目前隻能開些醒神的藥用著,具體情況還需明天醒來後再看。”
話音剛落,管家便喊道:“將軍吐血了。”溫宜趕緊上前查看,血水不多,隻是陳斌臉色蒼白,渾身冒汗伴有痙攣。
大夫趕緊扔了一片藥材到陳斌嘴裡,說:“現在先用草藥片止血,我再開副中藥你們趕緊去煎,防止他出血越來越多,若是引起窒息便無力回天了。”
一瞬間管家跟大夫全都散開,各忙各的,房間內隻剩溫宜跟陳飛照顧。
溫宜看著陳斌半昏迷著,不安的說:“胃出血而已,在我們那裡隻是小問題,但是放在這裡感覺天都塌了,無力救治。”
“陳飛哥,我現在好難過,我不想陳斌這樣的。前些時日我氣他不識好人心,隨意對我動手動腳,不尊重我。我想過離開,想過躲開他,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可是你知道嗎?我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讓他付出代價更何況是死。我既不想理他甚至是恨他,又希望他平安健康,好好活著。因為不管如何,他是我在這裡結識的第一個朋友,我們一起逃難,路上相互扶持,甚至曆經生死,感情早已超越了一般友誼,在我心裡,他更像親人。”
“陳飛哥,我看他這樣心裡好難過,好害怕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陳飛看著慌亂無助的溫宜,安撫道:“溫宜,冷靜點,他會沒事的,因為他是陳斌。以前戰場上比這更凶險的他都挺過來了,現在隻是醉酒隻是出血,他會沒事的。”
“人都說昏迷時是能聽見身邊人聲音的,何況陳斌還是半昏迷狀態,說不定他已經聽見你的話了。如果這樣,我想他現在恨不得自己坐起來才好,他這會說不定在心裡偷著笑呢。你也不要太擔心,要不要送你回去?”
溫宜搖了搖頭,現在這樣她怎麼走的了,若是陳斌有個三長兩短,她這輩子都會活在對他的內疚裡。
也不知是不是藥片起作用了,陳斌竟然不吐了,想著也不知胃裡還出不出血了,催促道:“湯藥怎麼還沒好?若是胃裡還在出血怎麼辦?你去催下管家看好了沒?”
陳飛無奈回道:“溫宜,陳管家是看著陳斌長大的,比我們任何人都心疼他,不用我們去催的。況且草藥熬製需要時間,不然藥效不好吃了也沒用的。”
溫宜摸著陳斌冰冷的雙手,淚流滿麵,慌亂道:“這是個小問題的,你們這裡醫學如此滯後,人命在這裡如同草芥般,全靠自己硬撐,我真是煩死這裡了。陳飛哥,我覺得陳斌救不過來了,這全是我的錯。”
陳飛蹲下身子,把溫宜的頭攬在肩上,拍了拍她後背安撫道:“不會的,彆自己嚇自己了,我們要相信他,這位大夫是位軍醫,也是老將軍收養的孩子,叫陳政。雖然醫術不及你們那裡的大夫,但是在戰場上救治過無數病患,是我們這裡醫術最高超的,放心吧。”
“陳飛,你是自己把手拿開,還是我來把它剁了?”陳斌語氣陰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