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臻坐在輦車裡,雪白的紗帳被微風吹了起來,她可以看到外麵的景觀。
因為身體過分虛弱,哪怕明臻自己可以下來走路,底下的丫鬟太監也不敢讓明臻隨意走動。
都怕明臻有任何閃失。
秦王府中,哪個人不知道明臻是秦王心尖尖上的寶貝?
就連秦王也很少舍得責備明臻。
明臻年幼時,被秦王手把手教著寫字畫畫,小丫頭什麼都不懂,拿著一杆筆四處描畫,秦王書房裡的擺設都極為珍貴,明臻不曉得這些珍貴,因為從小就見,隻覺得是平常物件,丫鬟一時沒注意,她莽莽撞撞的在秦王書房裡亂寫亂畫,畫壞了一扇屏風,三把象牙扇,五幅字畫。
旁人家的小孩這麼禍害家中長輩的東西,肯定要被打掌心揍屁股關進房裡不準吃飯的,明臻這樣做了,隻被秦王彈了彈額頭,罵了句“敗家女”,連帶著身邊的丫鬟都沒有懲罰。
前兩年秦王養了幾尾珍貴罕見的九紋龍錦鯉,明臻天天吵著要看魚,蠢丫頭什麼都不知,一直往池子裡撒魚食,由於喂了過多魚食,池中錦鯉都被撐死了。
秦王首要想到的不是責怪明臻,而是擔心明臻知道魚死了會傷心,短時間內又尋了幾尾一模一樣的九紋龍錦鯉放進去。
就連京城中寵女如命的丞相,也比不上秦王這般寵愛明臻。皇室裡的公主,衣食住行也難以和明臻相比。
明臻之所以顯赫,到底還是因為秦王權勢滔天,她的境遇,也代表著秦王這些年在淩朝地位穩步高升。
新夜知曉明臻身份曖昧,不適宜暴露出來,所以讓輦車避著宮人去走。倘若與貴人們撞上了,到底不好交代。
前麵突然聽到了女子講話的聲音,新夜遠遠看了一眼,看裝束大概是未出閣的貴女或者公主。
她讓輦車停下:“明姑娘,我們等下再過去。”
明臻輕聲道:“我想下來走走。”
新夜扶著明臻下來:“你們都回去吧,我陪姑娘走幾步。”
太監們全都離去了。
新夜道:“秦王殿下不喜歡您見外人呢,姑娘,今天風大,咱們等下就要回去了,您吹多了風,又該生病。”
明臻身邊一直都沒有同齡玩伴。天琴和新夜這兩個丫鬟對明臻雖然照顧,卻始終將明臻當成主子,其他人也是這樣。至於秦王,秦王則把明臻當成不懂事的小丫頭。
唯一的朋友大概是一直都在養的小兔子。
所以看到同齡的姑娘們聚在一起,明臻免不了感到羨慕。
她道:“我就看一會兒。”
新夜道:“這有什麼好看的?”
話音剛落,隻見遠處穿青色衣裙的姑娘給了穿粉色衣裙的姑娘一巴掌,這一把似乎極重,這名姑娘瞬間倒在了地上。
在秦王府這些年,明臻從未挨過打,所以驚詫的微張了嘴巴。
身著青衣的姑娘冷笑:“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本宮的母親是當朝皇後,你的母親不過是一介宮女,你母妃在我母後跟前奴顏婢膝,諂媚無比,你倒好,見了本宮直接掉頭走,本宮讓你走了嗎?”
聽了青衣姑娘這話,新夜思索了一下,猜出了這兩人的身份。
青衣姑娘就是楚皇後膝下的寧德公主祁頤,母妃是宮女出身的公主——粉衣的就是淑靜公主了,淑靜公主默默無聞,叫什麼名字,新夜也不知道。
寧德公主身邊還有一名著白衣的姑娘,這名姑娘容貌清麗,氣質偏冷,想必就是要好的嘉寒縣主。
嘉寒縣主冷冷的開口:“莫要同她置氣了,倒打得手疼,平白氣壞了嬌貴的身子,我們走吧。”
寧德公主高傲的冷哼一聲:“本宮也不想同她生氣,隻是,見了她這張哀怨的臉就覺得喪氣。罷了,今天皇兄都在北山圍獵,我們也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