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1 / 2)

東宮藏嬌(重生) 袞袞 7512 字 10個月前

“啊!”

顧蘅驚叫一聲, 仿佛抓著了火炭,忙不迭揚手丟開, 縮到床角。

奚鶴卿接住蓋頭,捺著嘴角, 展開翻看,墨玉般的眸瞳裡散著惋惜的光。

顧蘅定睛細看, 竟還看出幾分幸災樂禍, 登時氣了個倒仰, 這家夥就是成心氣她來了!

“不許你看!”

她飛衝過去, 伸手要搶。

奚鶴卿早有所料, 微微側身抬手,便躲了過去。而顧蘅動作太猛,一時沒刹住,膝蓋在床沿滑了下, 人便大頭朝下栽去。

原以為自己要摔破相, 她驚閉上眼睛不敢看。

可不等冷硬的質感將她腦袋砸開花, 腰間忽地一緊, 往上一撈,天旋地轉間, 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愕然睜眼,一張清俊麵容正含笑望來。

清晨陽光明亮純淨,案頭綺色琉璃盞折射出熠熠明光,浮沉翩飛。

奚鶴卿半邊麵頰沉在細碎光影裡, 白皙如玉,狹長的眼角弧線下隱顯淡淡黑影。黑與白的鮮明對比,猶襯幾分弱,定是昨夜未曾休息好所致。

眼波輕蕩,她的身影也在他眼中,隨陽光微微搖曳。

他該不會在這,照顧了她一整夜吧......

顧蘅睫尖一顫,內心深處不知哪個角落燃起一根小小燭火,不灼熱,卻溫暖而恒久,照亮整間心房。

然下一瞬,奚鶴卿嘴角一勾,便打破了所有遐思,“顧蘅,這一大早就給我行這麼個大禮,你未免也太客氣了。”

顧蘅咬牙,一把推開他,“不要臉!”

說完,她氣哼哼地撿起地上的繡鞋就往腳上穿。可一顆心跳得劇烈至極,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緊張的,連帶著手也不聽使喚,不過是一隻鞋子,折騰大半天,卻怎麼也套不進去。

身邊傳來暗笑聲,“都睡了一夜了,怎的這酒勁還沒過去?”

顧蘅越發慌亂,抻腿用力一蹬,繡鞋便飛了出去。

“嗤——”

暗笑聲變大,顧蘅惡狠狠瞪去,奚鶴卿便乾脆撤了掩口的手,直接變成明笑。

顧蘅氣急敗壞,垂著腦袋,素手緊捏裙絛,在兩膝上慢慢攥成拳頭。

若從頭算起,她和奚鶴卿少說也認識了十來年,從來都隻有她在他麵前耀武揚威的份。可自從上回那次意外之吻後,情況就完全調了個個兒。

一次次出醜也就算了,眼下竟還流落到被他嘲笑的地步?虧她這幾日還想著要同他表明心跡呢......

越想眼眶越紅,一吸鼻子,淚珠便順著粉白臉頰滑落,啪唧,在裙上碎開花。

笑聲驟然收聲,屋內瞬間安靜下來,氣氛仿佛凝結了一層薄冰,軟糯哭聲便顯得更加刺耳。

良久,身側人影一動,將飛出去的那隻繡鞋撿回,蹲在她麵前,仰麵,從下往上瞧她。

顧蘅忙撇開腦袋,吸吸鼻子,“看什麼看,沒見過彆人哭啊。”

奚鶴卿短促一哼,“是沒見過你哭。”

顧蘅倒吸口氣,飛起一腳踹去,“滾!”

奚鶴卿偏身一躲,輕巧抬手,便抓住了她的腳踝。細細小小一隻,他兩根手指便能輕鬆將它完全圈起來。

“你鬆開!鬆開!”

顧蘅蹬腿掙紮,腳踝在他覆著薄繭的手掌上摩挲,膚如凝脂,即便隔著羅襪,仿佛也能觸及其中滑膩。

原以為是個河東獅,不料卻內裡還是個嬌氣的小姑娘。

奚鶴卿輕笑,喉結微不可見地滑動了下,屏息靜氣,按下她的腳,捏著繡鞋往上套。顧蘅以為他又憋著什麼壞水,掙紮得越發厲害。

手中越發滑膩,這回他連呼吸都灼熱了一層,加重力道拽住她的腳,“彆動!”

鳳眼帶著怒氣,凶巴巴地蹬過來。

顧蘅心頭一蹦,還真老老實實坐好,圓著眼睛看他,一動不敢動。熱意透過羅襪灼在她踝間,周遭空氣仿佛也燙了一個度。

她垂眸望著麵前山一樣堅實身形,心旌再次搖曳,深吸一口氣,問道:“昨夜我醉酒,是你送我回來的?”

圈在她腳上的指尖一頓,片刻又動起來,“嗯。”

“我......沒說什麼吧?”

“嗯。”

顧蘅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地拍了拍胸口。

誰知下一刻,奚鶴卿便抬頭哂笑,“除了哭著喊著說要嫁給我之外,確實就沒說什麼了。”

顧蘅呼吸猛然一滯,烏溜溜的眼珠經淚水洗過,乾淨明亮得不像話,波光微顫,仿佛被石子驚動的兩汪清澗。

“你、你胡說,我怎會......怎會......”

她聲音漸輕,幾不可聞。

記憶的線頭突然被觸動,昨夜的一幕幕都浮上腦海,依稀還有一聲蒼白到近乎乞求的問話。隻是她當時已入夢鄉,辨不出是夢是醒。

男人炙熱的目光灼灼投來,窗前日頭似的,不可忽視。

顧蘅心如鹿撞,捂著胸口慌慌扭頭,“就、就算真有這事,那也都是酒話,不作數的,你可不要......”

“不要什麼?”奚鶴卿鬆開她的腳,兩手撐在她兩側,傾身上前,“不要當真?還是不要忘記確有此事?”

顧蘅嚇得匆匆往後退,他卻不退,直將她逼到床角,眼睫幾乎戳到她眼瞼。腳尖不小心踢到床帳,金鉤一搖,帳幔便垂落下來,兀自辟開一處天地。

隻有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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