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人不知,他覬覦東宮之位已久,方才又對太子明嘲暗諷,不正說明他心裡有鬼?
戚臨川臉色變了又變,托在暖爐下的手緩緩收緊,剛想否認。
奚鶴卿不知在侍畫耳邊說了什麼,侍畫雙眼忽然瞪到最大,發了瘋似的指著王若。
“與我無關!與我無關!是她,是她指使我這麼乾的!顧家兩位姑娘嫁得比她好,她自己卻隻能嫁給一個沒出息的病秧子,她不服氣,就想給顧家兩位姑娘下|毒。真的都是她的錯,與我無關啊!”
戚臨川呼吸一滯,臉上無光。
侍畫瞧見他,仿佛見到最後的救命稻草,忙扭著身子湊過來,“王爺救我,王爺!是她嫌棄您是病秧子,不願嫁,我可沒嫌您,您無論如何也要救我啊!”
左一句病秧子,右一句病秧子的,罵誰呢?
受了太大的刺激,她都開始語無倫次,眼神卻尤為真誠,這就更加氣人。
四麵響起竊笑,戚臨川臉色更加難堪,一腳踹開侍畫,自己卻也遭反噬,捂著胸口大聲咳嗽,腰背幾乎佝僂成圈。
王若被這咳嗽聲驚醒,眼皮顫了顫,木木地睜開,環視四麵,目光定在顧慈身上,渙散的眼神瞬間聚合,凝出一股駭人的火。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我今日非要你好看!”
她被繩索束縛,動彈不得,卻還魚似得擺動掙紮著要過去,蓬頭垢麵,麵目猙獰,全無貴女風範。
顧慈被她這模樣嚇了一下,本能地往後瑟縮。
戚北落將她護到身後,一想起那酒竟是為小姑娘準備的,他就恨不得現在就將這毒婦碎屍萬段!
若不是父皇和母後一直拿眼神警告,他就真這麼做了。
可王若卻猶自不知,有人上來攔她,她便扭得更加厲害,細嫩的皮肉被繩索勒得皮開肉綻,她也仿佛感覺不到。
“她是孤的太子妃,你若敢再往前一步,孤便當場要了你的命!”
殿外忽然風雪大作,霍然衝破軒窗,殿內千枝燭搖晃不定,映得戚北落的臉半明半滅,雙目凝著寒芒,那一瞬,仿佛沙場修羅再臨。
赫赫狂風中,王若愣在原地,低下頭,蝦米似的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再不敢妄動。
周圍人冷眼瞧著王若,腹內陣陣作嘔,再去看顧慈,她精致的小臉煞白一片,猶如風中不看摧折的嬌蘭。
美人總是更加招人疼惜,當下他們就更忍不住想往王若身上吐唾沫。
從前眾人不喜王若,隻是因為她驕縱跋扈、目中無人的性子。
可今日這事,“妒忌”二字已經不足以形容。因為一己之私就去謀害他人性命,最後還牽連到無辜之人,隻能說是惡毒。
且還是惡毒醜陋之最,沒有之一。
隻是......給顧慈準備的酒,為何會出現在戚北落和赫連錚的比試上?
宣和帝最先想到這疑點,張口要問,外頭卻先傳來一聲怒斥。
“你這逆子!竟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哀家今日就要代替王家大義滅親,除去你這禍害!”
王太妃在王芍的攙扶下,肅容折返回大殿。身後跟進來一群內侍,拎著碗口粗的板子,衝進來就要往王若身上招呼。
王若嚇得連連後退,求到戚臨川麵前,“王爺,王爺,我是您的王妃啊,王爺,您不能見死不救!”
戚臨川哂笑,這個女人害死了赫連銘,連累自己失去了赫連錚這一盟友,竟還妄圖讓自己救她?
他將自己的衣擺不緊不慢地從她手中抽出,看也不看她,“本王沒有你這樣的王妃。”
說完,就將她一腳踹開。
王若蜷縮著身子,猛咳不止,喉中腥甜。
隻是身上再痛,又如何痛得過心?
王太妃是她的親姑母,如今卻親自帶著人,說要大義滅親?戚臨川是她的未婚夫婿,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一腳將她踹開,不承認她這個王妃?
可顧慈呢?
赫連錚不過讓她頂個橘子,顧蘅為了護她,差點跟人家打起來。自己不過是往前挪了幾步,就被戚北落拿性命威脅,憑什麼?憑什麼所有好事都是她顧慈的?
內侍將她拖出殿外,動作粗魯,像在拖一頭半死不活的豬。
“啊——”
撕心裂肺的長嘯劃破夜空,王若頭疼欲裂,想抬手摁住自己的腦袋,以免它炸開,可卻無論如何也掙不開繩子。
叫聲落定,她也昏死過去,而王太妃、戚臨川、王芍就隻是冷眼看著,就像看一片雪花落入泥中,直到它消失,都無動於衷。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仙女的鼓勵呀,受之有愧。
晚上二更還是在10點以後哈,麼麼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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