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的出現,於許思雅而言就是絕望中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神秘人的提議,在神秘人的幫助下,挖出自己的眼睛,換上姐姐的眼睛。
“之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許思雅輕輕撫摸著自己的眼睛,就好像姐姐一直在,並未離開。忽而,她又笑了,“姐姐,我知道你想讓我好好活著,可不為你報仇,我這一生都會活在痛苦之中。”
是許聽嫻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給了她新生,之後又給了她一個嶄新的世界。
她現在能做的隻有為姐姐報仇,讓姐姐的靈魂重歸安寧。
“姐姐,”許思雅的聲音沉了下去,“我不會放過他們,我要他們為你陪葬!”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透著狠絕。
真相終於揭開,可掩蓋在真相之下的,卻是無儘的汙濁,浸透著數不清血與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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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孤寒和夏孤江都是一個傾聽者,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打斷許思雅,更不會乾涉許思雅做出任何選擇。
“你決定了?”夏孤寒慵懶的眉眼忽然變得銳利,“就算違背許聽嫻的遺誌,你也要為她報仇?”
許思雅:“不顧後果,不擇手段。”
“好,”夏孤寒點頭,“我們的交易還作數。”
像是聽到不可思議的事情,許思雅猛地抬頭,“真的?”
“複仇之日,你必須把怨氣給我。”夏孤寒重申了一遍他和許思雅交易的條件。
這次許思雅一點不情願都沒有,果斷道:“好。”
為了複仇她連靈魂都可以舍棄,這些怨氣又算得了什麼?
交易再次確定,夏孤寒不再留下許思雅,擺擺手,“你可以走了。”
“我等你。”許思雅起身,深而長地看了夏孤寒一眼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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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孤江目送許思雅離開,直到許思雅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他才收回目光。
看到躺在躺椅上的夏孤寒,夏孤江微微一愣,啞聲開口,“夏孤寒。”語氣裡還有未散儘的怒火。
“嗯?”
夏孤江:“你猜到了是吧?”
他沒具體問什麼,但夏孤寒知道他想問什麼。
“才確定不久。”夏孤寒之前有所猜測,直到剛剛聽完許思雅和許聽嫻的故事,猜測得到驗證,他便確定了那些人那麼做的目的。
夏孤江沒再說什麼,轉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到了門口又停住腳步,“夏孤寒,到時候彆攔著我,我不會手下留情。”
他在救範天浩那天就應該看出來那些人想要做什麼,而不是從許思雅嘴裡聽到“許聽嫻的靈魂被鎖定”這個信息後,才恍然大悟。
那些人……
不,應該稱為那些畜生,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製造多麼危險的東西?
想到這裡,夏孤江心裡一陣躁鬱,進廚房抱了一顆包菜出來,和菜籃子一起扔到夏孤寒懷裡,“想要吃晚飯,就把包菜撕了。”
夏孤寒破天荒沒有拒絕,坐起來認真地撕包菜。
隻是那力道……
夏孤江看得眉尾直抽抽。
幾分鐘後,夏孤寒撕完包菜,叫夏孤江出來拿。
夏孤江走出來,看到菜籃子裡的手撕包菜挑了挑眉。
這不是手撕包菜,是徒手剁包菜末。
根本就看不到一片完整的包菜葉,都在夏孤寒的手上謔謔成了末末。
夏孤江嘖了一聲,他能想象得到那些人的下場了。
如此凶殘,也不知道顧晉年以後能不能受得了。
想到顧晉年,夏孤江順嘴提了一句,“嫂子又去蹭WiFi了?店裡的WiFi信號不是挺強的嗎?他這段時間怎麼經常出去蹭WiFi?”
“我哪知道。”夏孤寒咕噥了一聲,又像一灘液體一樣躺回躺椅上。
他才不會和老鬼說,進不去某些網站不是WiFi信號的原因。
就讓他這麼以為吧,蹭WiFi總比蹭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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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雅才剛走出攬月巷子,她來過香火店的消息,就通過曲振送到方以年和白元鈧的手上。
“你確定許思雅在那家香火店待了許久?”方以年目光落在手中的資料上,聽到曲振的話,頭也不抬,有些漫不經心。
他手裡的資料是關於許思雅的調查報告,這份報告詳細記載了許思雅的生平,包括她和許聽嫻的關係。
曲振給方以年續了一杯茶,“弟子親眼所見。不僅如此,弟子還在香火店附近看到磷粉,這說明那天晚上弟子派出的吊死鬼確實是在那家香火店被除去的。”
“恐怕……”曲振抬眼覷向方以年,“恐怕高人就在香火店裡。”
方以年屈指敲了敲桌麵,唇角勾起,“倒是有趣。”
他在霧州待了這麼多年,還真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高人。
一旁的白元鈧適時說道:“師父,若是香火店那人出來橫插一腳,我們的計劃恐怕要橫生變故。”
“那就讓他出不來!”
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方以年眯著眼,閃過一抹厲色。
霧州是他的地盤,容不得彆人撒野。
是龍是虎,到了霧州都得乖乖地給他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