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遠航和曲振對視了一眼,齊齊低下頭,“是。”
方以年捋了捋山羊胡子,揚唇笑了,又是一派和藹的模樣,“去告訴王恒才,可以對許思雅動手了。”
漏網之魚,是該抓回來了。
***
夜裡,夏孤江是被凍醒的,但也沒完全清醒,他伸手抓回早就被他踢到腳底下的被子,卷吧卷吧抱進懷裡,又繼續睡了。
沒一會兒,他察覺出不對勁。
香火店到了晚上雖然冷,但是可以抵抗的。可是這會兒,他總覺得那股冷意已經滲透進皮膚,要往他的骨髓裡鑽。
不過睡覺皇帝大,夏孤江也不睜開眼,手摸索地伸進不遠處的櫃台,從裡麵摸出一張不知道什麼的符往自己額頭一貼。
寒意瞬間消失,夏孤江砸吧砸吧嘴,跌進更深的睡夢中。
卻不知道那張符籙剛觸碰到他的額頭,便像水澆在燒紅的熱鐵上一樣,滋啦啦得激出濃黑的霧氣。
黑霧很快又消弭於無形,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樓上的夏孤寒更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裹著棉被睡得香甜。
倒是顧晉年被驚動,睜開眼看了一眼,又若無其事地閉上。
第二天,太陽依舊升起。
攬月巷的人聲漸漸熱鬨起來,各家各戶都走出家門,上班的上班,遊玩的遊玩,和平常沒什麼不一樣。
真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出門的那一瞬,好像有股寒氣撲麵而來,可細細一感受,又和平常差不多。
今天是農曆的初一,攬月巷裡信佛教的人會早起上香。
有幾戶人家起來時才發現家裡的線香沒有了,好在香火店就在攬月巷裡,出門走幾步路就到了,耽誤不了什麼事。
然而今天卻奇了怪了,明明幾步路的距離,今天卻像是走不完一樣。有些人剛開始還感到納悶,可走著走著,就忘了自己出門的目的,空手而歸。
回家後想起來要買線香,再次出門,卻不再去攬月巷深處的那家香火店。
那家香火店好像憑空消失,被風一吹,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普通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不代表夏孤寒他們不知道。
不過這會兒夏孤寒還睡得香甜,也顧不上發生了什麼事。
倒是夏孤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覺得額頭有點癢,拿手一抓,抓到了一張符,他還沒回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就敏銳地察覺到香火店的氣氛不對。
瞌睡蟲一下子跑光了。
夏孤江立馬盤腿坐在躺椅上,手上的那枚符籙無火自燃,卻又在轉瞬間熄滅。
空氣中的陰氣超標了!
夏孤江皺起眉頭,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陰氣越來越濃,像是有什麼吸引著它們一樣,讓它們不斷往香火店湧來。
是聚陰陣!
意識到聚陰陣困住了香火店,夏孤江一臉凝重,跳下躺椅,登登登跑到樓上,敲響了夏孤寒的房門。
房門很快便打開,夏孤寒頂著雞窩似的頭發坐在床上,眼睛尚未睜開,含含糊糊地問道:“怎麼了?”
“他們打算動手了,”夏孤江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並且用聚陰陣困住我們。”
聚陰陣,一個極其霸道的陣法。
一旦陣成,便會形成漩渦,把方圓幾百裡的陰氣都卷進陣眼。很顯然,香火店就是這個聚陰陣的陣眼。
此刻的香火店已然成為大海中的孤島,和外界完全斷了聯係,裡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進不來。
不用想都知道這個陣法是誰設置的。
看來方以年也忌憚他們,想通過聚陰陣把他們困在香火店,如此一來,就沒人能阻止他們煉製鬼蠱。
夏孤江不是沒有破陣的辦法,聚陰陣也不是什麼難破的陣法,唯一的缺點就是要花費很多時間。
方以年的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到時候鬼蠱一成,他們就算破陣而出也無濟於事。
不過……
夏孤江看到一臉惺忪的夏孤寒後,就沒有那麼緊張了。
以夏孤寒和顧晉年的實力,有人在香火店布陣,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
夏孤江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夏孤寒,你打算怎麼辦?”
夏孤寒不急不慌地打了個哈欠,光著腳從床上下來,腳還沒踩到地上,一雙拖鞋出現在他麵前。夏孤寒頓了一下,乖乖地踩在拖鞋上。
“再等等。”夏孤寒說著走進浴室洗漱,一點兒都不著急。
夏孤江的心態也跟著平穩了。
幾分鐘後,夏孤江耳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像是在打雷,隨之而來是一股充滿壓迫的威嚴感,如山呼海嘯一般席卷而來。
夏孤江不由得挺直了背脊。
一道磅礴的門形虛影緩緩出現在夏孤江的眼前——
“鬼門關!”
夏孤江驚呼。
難怪夏孤寒一點都不急,在鬼門關前擺聚陰陣,就跟老壽星上吊似的,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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