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米離開, 夏孤江才把自己身上臭豆腐的味道去掉,重新回到香火店裡。
對上夏孤寒的視線, 夏孤江撓著耳朵笑了笑,“小米高興就好。”
夏孤江和小米年齡相仿,當年夏培河帶小米回來後,夏孤江和小米玩得最好,鬥嘴已經成為日常,但都把彼此當成最親的家人。
他剛剛聽到夏孤寒和小米的談話,於是問夏孤寒:“小米和這件事有關?”
“嗯, ”夏孤寒點頭,把小米手上的血手印和夏孤江說了, “蘇悅薇的鬼胎和小米認識, 看血手印上的能量, 似乎想保護小米。”
夏孤寒之前賣給蘇悅薇和裴澤的玉在保護夫妻倆的同時,也給鬼胎提供一些能量, 鬼胎在能量的滋養下,逐漸脫離了鮮血淋漓的樣子。可遇到小米, 鬼胎竟把這段時間吸收的能量交給小米,想要保護小米。
鬼胎和小米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小米的記憶被封印, 已經忘了鬼胎, 可剛剛小米提起鬼胎的時候, 夏孤寒能夠感覺到小米的柔軟和溫柔。
“要不, 問問老師?”
夏孤江嘴裡的老師正是夏培河,當年是他把小米帶回來的,肯定知道些內情。
或許過去對小米而言是代表著不堪回首的傷痛,所以夏培河當年會選擇封印小米的記憶,夏孤寒和夏孤江都清楚這一點, 所以並不打算讓小米解開記憶的封印,她還是適合無憂無慮的生活。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不能找夏培河了解這方麵的事。
夏孤寒給夏培河打電話,接通後,夏孤寒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夏培河至今未婚,早早就把小米當成自己的女兒,對小米的事記憶猶新。夏孤寒問起的時候,夏培河陷入回憶之中。
***
夏培河是在一個名叫堂玉山的地方遇到小米的,瘦瘦小小的女孩躺在深山的山洞裡,臟兮兮的,眼睛很大,眼珠子像是要凸出來,看起來很亮,卻也有點恐怖。
她實在太瘦太小了,看著像個未成年的小孩子,後來經過了解夏培河才知道她已經十八成年了。
夏培河遇見她的時候,她正以一種瘋狂的姿態朝夏培河齜牙咧嘴,不讓夏培河靠近山洞一步。身後好像護著什麼,十分緊張。
夏培河本來以為小米是荒野中長大的野孩子,不斷向小米釋放善意之後,小米直接吼了他一句,“滾開!”
吐字不是很清晰,但夏培河聽出來這是響靈市鄉下一代的方言。
也就是說小米是能說話的,極有可能是離家出走或者被家人遺棄的小孩兒。
夏培河沒有衝動報警,而是在山洞外守著小米,幫她解決危險,給她準備吃的。
如此過了整整三個月,小米才對他放下戒心,但還是不允許夏培河進入山洞。
第四個月,夏培河才知道小米在山洞裡藏了一個鬼胎,也是這時候夏培河意識到小米的不對勁——
小米不是一個普通人,她可以看到鬼胎,和鬼胎互動,她能輕微的引動靈氣。
小米天生可以眼看陰陽,如果有正確的引導,她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天師。但若是遇人不淑,很有可能被引上歧路,給社會帶來危害。
當時夏培河就下決心要把小米帶回夏家。
小米沒有拒絕,但有一個條件,就是幫鬼胎找到他的母親。
對夏培河來說這件事不難,他取了一滴鬼胎的血液,通過血液很快就找到鬼胎的母親。
當時那個人坐在車上,夏培河沒能看清她的樣貌,鬼胎卻能感受到母親的存在,朝那輛車爬去。
小米目送那輛車離開後,履行自己的諾言,跟著夏培河回到夏家。
***
“後來我發現小米每天活在痛苦中,那些痛苦是她的過去帶給她的,於是我谘詢了小米的意見,小米答應封印自己的記憶,重新開始。”
夏培河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麼,壓低了聲音,“小徒弟,當年跟著小米的鬼胎是不是和現在的案子有牽扯?”
夏孤寒也不瞞著他,“嗯,那個鬼胎是蘇悅薇的孩子。”
“原來如此。”夏培河恍然,難怪蘇悅薇這些年都懷不上,有個鬼胎在,她又沒儘到母親的責任,鬼胎怎麼可能允許她再懷上彆的孩子?
結束和夏培河的通話,夏孤寒大概猜到小米的故事。
小米很有可能是受害者之一,但她能力特殊,從那個地方逃出來了。逃跑的時候正巧碰到要被銷毀的鬼胎,於是帶著鬼胎一起逃跑,相依為命了一段時間。
可以說,小米曾經是鬼胎最親近的人。
隻是有一點夏孤寒不是很明白。
夏培河曾經為小米找過家人,卻沒能在公安係統找到有關小米的報案信息。如果小米和其他受害者一樣,都是被下了藥後帶走的,她長時間沒有消息,應該有家人報案尋找才是。
所以……
夏孤寒眼中泛著寒芒,所以是不是還存在一條他所不知道的受害鏈?
夏孤寒在思考的時候,夏孤江也收到了陳醫生的消息。
正如夏孤寒所料,陳醫生非常著急,確認了“顧病患”的身份無誤之後,就迫切想要邀請“顧病患”出來見一麵。
夏孤江推辭了一番後,在夏孤寒的授意下,答應和陳醫生見麵。
見麵的時間就約在兩天後,地點是佳和婦產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