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表情並未改變,他淡淡地說:“你見過我?是闖關者嗎?”
這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尤正平興奮地跑向鬱華身邊,卻見鬱華沒再看他一眼,而是轉向關韶光道:“你在做什麼?”
關韶光在鬱華出現的瞬間就收起了武器,一臉無辜地說:“打掃戰場,乾掉所有可疑的敵人。”
尤正平很想為自己辯白,說他不是敵人,關韶光才是心懷不軌,想要殺掉鬱華。但他沒有開口,此時的他隻是個路人,關韶光才是鬱華的隊友。
他隻是小步小步地靠近鬱華,伸出凍成雞爪狀的手,小心地隔著黑袍抓住鬱華的胳膊。
鬱華看都沒看他一眼,用力甩了下手臂,尤正平死命攥住不讓他甩開自己,手上的凍傷裂開,鮮血然在鬱華的黑袍上。
鬱華停止了甩手臂的動作,任由尤正平抓著自己,眼睛依舊盯著關韶光道:“我記得我的命令是在城市中心集合,遇到可疑的人先製服再帶回集合點,我讓你殺人了嗎?誰準你不聽我的吩咐?”
關韶光做出投降的姿勢:“是我太慌張了,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見他服軟,鬱華這才看向“衣衫襤褸”、滿身凍傷的尤正平,他視線下垂,見這個又瘦又可憐的人赤著雙腳,腳底是冰冷的地方,這人凍得隻能單足站著,閒著那隻腳踩在另外一隻腳上取暖,時不時換一下腳。
“你把積分都用在哪裡了?連件衣服都換不起?”鬱華不耐地說道。
“我、我沒有積分。”尤正平舔了下手上的傷口,好疼。
忽然一道暖意襲來,鬱華將身上的黑袍脫下來丟在腦袋上,借助這個動作甩開尤正平抓得死緊的手:“穿上。”
帶著鬱華體溫的黑袍實在令人無法抗拒,尤正平把黑袍裹得死緊死緊,一副“這衣服是我的,誰也彆搶”的樣子。
他和鬱華冬天在外麵約會時,鬱華總會體貼地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每次約會結束後,這件大衣就會被尤正平抱回宿舍,找乾洗店洗乾淨熨燙過後掛在衣櫃中,誰也不讓碰。
大概約會十幾次後,鬱華就沒有大衣穿了。隨後尤正平就披著鬱華的大衣出門,在鬱華隻穿著薄外套的時候,把原本屬於鬱華的大衣披在鬱華身上。
其實天冷的日子,尤正平也非常想把大衣披在鬱華身上,做一個體貼的男友。但是他沒有那種看起來就特彆高級的外套,隻好蹭鬱華的了。
得到黑袍後,還有一雙腳還光著,尤正平猶豫著要不要撕掉一塊黑袍裹在腳上,但又覺得心疼。
正在他做激烈的思想鬥爭時,鬱華手一揮,丟出一雙棉拖鞋,尤正平忙把腳塞進拖鞋裡麵。
“好暖和,嗯~”尤正平舒服地眯起眼睛,並非常自然地靠近鬱華,抱住他的胳膊,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黑袍下的鬱華一身貼身的灰色迷彩裝,腰間扣著皮帶,皮帶上掛著兩把槍和一把匕首,腳下一雙黑色戰靴,襯得腿相當長,看起來好像比西裝時的他高出不少。
他便身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栗。而尤正平卻看著了迷,他從沒見過鬱華這樣冷酷矯健的模樣,心中不由想到,回去偷偷給鬱華定製一身適合的迷彩裝,好像、好像也挺有情趣的。
“放開。”鬱華冷冷道。
尤正平完全沒意識到鬱華這話是對自己說的,還在努力往愛人身上靠,整個人都快掛在鬱華身上了。
鬱華捏住尤正平的下巴,眼中毫無感情,寒聲道:“想投懷送抱保命?起碼把自己拾掇乾淨一點吧?”
“哪裡不乾淨了?”尤正平摸摸自己的臉,是凍傷了點,但還好吧,是鬱華一見鐘情時的樣子。
鬱華放開他的下巴,伸手揪了下他的頭毛:“你覺得這樣很好看?”
頭發?尤正平鬆開鬱華的手臂,雙手揪住頭發,對自己毫不留情地拽下一撮後腦的頭發,終於看到了那七彩繽紛的彩虹發色。
洞洞褲、花t恤、人字拖、七彩頭,他和鬱華相遇時,到底有多少讓人懊悔終生的造型?!
“這個頭發不是我,是……”是岑霄那群混蛋啊啊啊!!尤正平沒辦法解釋。
鬱華道:“和頭發沒有關係,你就這麼承認自己在依附我了?你覺得我會喜歡你?”
“嗯。”尤正平捂住腦袋自然地點點頭。
鬱華眼中閃過一絲怒其不爭,他沒再理會尤正平,對關韶光道:“沒有下次了。”
“是。”關韶光狠狠地看了眼尤正平。
見他們好像要離開這裡去什麼集合點,尤正平顧不上擋著頭發,抱住鬱華的胳膊。他一定要跟著鬱華,還要找機會乾掉關韶光,結束這個小世界。
鬱華這次沒有甩開尤正平,而是飛上天空,在城市內巡視一圈。
他好像看到了什麼,帶著尤正平落到地麵上,踢開一塊殘破的牌匾,牌匾下一個小男孩正抱著一條哈士奇瑟瑟發抖,哈士奇自己也很冷,但還是努力地把小男孩往自己肚皮上塞,肚皮上最暖和。
看到牌匾被掀開,凍昏了頭腦的哈士奇也不管來的人是誰,張開大嘴就是:“嗷嗷嗷嗷嗷啊~~~~”
尤正平:“……”
這狗氣得都快說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