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悶雷。
雨水滋潤泥土, 潤物細無聲。
視線極度昏暗的房間內, 呼吸粗重。
汗液和淚液混雜著順著少女的臉頰流下去。
少女的耳朵裡什麼都聽不見, 隻剩下了自己粗重的,哼哧哼哧,卻不明原因音調高昂的呼吸聲。
仿佛每呼吸一口的空氣,就已經是最後一口,下一瞬間就會被拽進熾熱地獄, 被熱浪徹底吞沒。
少女纖細的手牢牢地抓著男人的衣襟。
以握著的衣襟的地方開始旋轉,直到到達一百八十度的時候, 再也沒有力氣去越過, 陡然無力地撒手, 纖細的手臂快速垂下。
少女的手被男人的大手團進手裡托著。
她的小手在他的手裡仿佛隻是一道細嫩的甜點。
不小心對待著隻怕是一捏就碎了。
挽挽看不清臉, 不知道是誰這麼討厭困住她,可看那一身熟悉的深軍綠色和男人臉的框架, 又覺得極為熟悉。
臉是那麼的迷糊。
挽挽弱弱地推開他, 向外跑。
可那個步子就是邁不開,跑一步兩步還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男人像個製勝的大怪獸, 輕輕一拉就將她重新拉了回去。
滿是肌肉的手臂往她腰上一勾,就像是一根厚重的鐵鏈, 掙脫不開。
挽挽力氣小的可憐, 怎麼扒開那個手都扒不動, 氣得挽挽恨不得上牙齒吃咬。
挽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弱成這樣, 可又好像一直這麼弱……
挽挽真的去咬那個人肩膀了。
但是咬不動, 硬得完全沒有地方下口, 挽挽委屈地哭了。
挽挽咬他,他卻像是撫摸著懷裡抱著的小寵物一樣,溫柔而強勢地撫摸著她挽挽及腰的長發。
一點沒有阻止她的意思,仿佛篤定她根本傷不到他。
少女的下巴被男人憐惜地抬起,霧氣蒙蒙的眼睛被迫抬起仰視著禁錮著她的男人。
男人低沉的語氣透著憐愛的戲謔。
“可憐的小家夥,是不是委屈了?哥哥疼你……”
挽挽的身體被開始更加靠近男人,甚至在一步步的上抬。
挽挽的身體被輕輕掂了一下,身子被上抬了許多,坐在了男人剛硬的手臂上。
挽挽弱弱地叫了一聲,怕掉下去自己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真是好乖的小家夥……”
看不清臉但是覺得很熟悉的男人說著就吵著挽挽的唇壓下去。
男人把挽挽抬到和自己一樣的高度,另外一隻手臂為了方便自己的傾壓,
大掌張開托住了挽挽的後背。
男人的親吻肆意而又霸道,絲毫沒有剛才他口氣裡那麼溫柔的樣子。
扒了溫柔的外皮,強勢霸道才是真相。
挽挽被親得不斷後退,可因為完全被男人禁錮在懷裡,退無可退。
挽挽的眼睛裡都是淚水,掉落下來之前就被男人舔掉了。
他聲音越來越沙啞,就像是有什麼一直壓抑卻馬上就要壓抑不了的東西快要出來了。
“挽挽真是個甜美的小可憐……”
“哥哥快要忍不住了,那就不忍了好不好……全部都給挽挽……”
挽挽哭著搖頭。
我他喵的不要……
男人根本不顧挽挽的意願,又攫取了挽挽被吸得通紅的小嘴。
貪婪得像是恨不得一口將挽挽吃掉的饕餮,不知疲倦把她吃進去,再吐出來。
周而複始。
兩人氣喘籲籲地靠在一起。
男人聲音低沉帶著笑意,“哥哥親你舒服嗎?”
挽挽搖頭,“我沒有哥哥……”
“胡說。”
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道光芒,配合著男人抬頭,照亮了那張挽挽再熟悉不過的俊臉。
挽挽大驚。
男人說,“我是你的……霍仿哥哥呀。”
霍……
霍仿……哥哥?
“不……他是你姐夫!”
蘇挽君突然出現,大叫。
一道驚雷劈過,帶來黑暗中短暫的明亮。
借著短暫的光明,照亮了屋內大床上少女滿額頭的汗珠。
挽挽大叫著醒過來。
眼睛瞪得也彆圓。
她看著屋外迅速亮起來的,暖融融的燈光。
原來是夢呀!!!!!!!!!
外麵下雨了,雷聲大作。
大牛小牛披著衣服衝進來,“小姐。”
挽挽的臉色有點太紅,氣喘籲籲坐著發呆,汗還在流下來。
“小姐,是不是做噩夢了。”
大牛去給挽挽打水洗臉,小牛坐到挽挽的床邊,很輕聲地叫她,趴著把臉湊過去,“小姐。”
挽挽一看小牛那張陡然出現的臉,一手糊上去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小牛:嗯……是她們家小姐,還活著呢。
挽挽特彆乖地讓大牛用溫水洗了臉,擦了脖子和手臂,乖得像個洋娃娃。
但……
那算是春夢吧……洋娃娃可不做春夢……
挽挽的表情,委屈而又便秘。
這種表情極少會出現在這家夥身上,大牛不禁好奇自家小姐做了什麼夢,把她嚇成這樣。
挽挽團抱著自己,仰起頭,神色稍散,沉浸在那個夢裡還沒回過神,“我想吃肉。”
隻有肉能救她墮落的心靈。
“我去看看大廚房裡有什麼,熱一熱給你端過來。”
“謝謝你大牛,你真好,我喜歡你。”
挽挽給女孩子吹彩虹屁簡直是本能一樣,這樣了還曉得抱住大牛。
大牛小牛一起去的。
這個世界上最治愈的東西就是美食和美景。
聽著烤盤裡,呲啦呲啦的烤肉的聲音,慢慢地冒出的熱氣和飄來的肉味,挽挽的心都為這些風華絕代的肉肉們醉了。
真香呀……
挽挽蘸著醬料,吃下滾燙滾燙的肉肉,暖意和鮮美祭拜著五臟六腑。
挽挽這裡太香,食材也拿的比較多,乾脆三個人一起吃。
小牛最誇張,幸福得嗷嗷叫。
挽挽認真地把肉肉放在烤板上,感受著肉肉的一麵由生轉熟的一瞬間。
美妙的華爾茲。
大牛小牛吃的不多,最後撐不住睡覺去了。
挽挽吃了肉之後徹底清醒,雖然依舊心臟跳得好快。
但……隻是個夢是吧……
挽挽心有餘悸的是,夢裡她超級弱,真的一個手指就能戳倒。
烤盤不算厚,挽挽看準了,希望了一口氣。
拍碎成兩半。
挽挽衝回被子裡,用被子包住弱小而強大的自己。
真幸福,大力氣還在……
第二天早上。
大牛聽見挽挽的房間裡一直窸窸窣窣,進來一看,挽挽坐在椅子上,裹著被子。
石頭烤盤可憐地躺在桌子上。
大牛:……
“小姐,你不會一晚上都沒睡吧?”
挽挽行屍走肉一樣抬臉,點點頭。
根本沒法睡,一閉眼那些場景就全部回來。
挽挽確定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居然是個潛在的小色坯,但還不至於對少帥饑渴到這種地步吧……
“可是小姐,今天少帥回府,你要過去主院的。”
挽挽皺眉。
“我可以請病假嗎?”
“你生病了嗎?”
“沒有。”
大牛:“……”
挽挽想了一晚上,終於理出了一條通順的邏輯。
她沒錯,全部都是少帥的錯。
心血來潮讓她叫什麼肉麻的稱呼,害她晚上做夢。
沒錯,就是這個邏輯。
挽挽還是蔫蔫的但是十分坦蕩地去了住院。
少帥在書房裡,一看見挽挽,眉眼不自覺地泄露出一絲笑意。
挽挽心中冷哼,就是這種笑容。
“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
少帥柔聲問,簡直是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這麼俊秀又陽剛的男人露出那麼溫柔的表情,殺傷力無疑是巨大的。
他開始不打算遮掩自己的這種心情了。
霍仿想要知道,挽挽打算如何回應。
“嗯是的。”
“去睡一會兒吧,我這裡還有一謝工作要完成,剛好用不到你。”
少帥起身,朝著挽挽走過來。
挽挽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霍仿拉著打開了書房旁邊的門。
“這裡有一張小床,你在這裡睡一會兒,待會兒我叫你。”
挽挽被不由分說帶著走。
挽挽很想警告他不要那麼熱情,她很有可能是個壞東西……
少帥說是小床,但其實不小,隻不過相比霍仿房間裡的床小一點而已。
挽挽被握著肩膀推坐在床邊。
少帥極為自然地蹲下去要幫挽挽脫鞋子。
“我我我……我自己來,不麻煩少帥!”
霍仿看著這麼防備的少女,薄唇勾起微微一笑,“好,你自己來。”
溫柔得太犯規。
挽挽自己脫了鞋子,躺平。
少帥再一次親力親為,彎腰越過挽挽的身體替她展開被子。
挽挽僵硬著不敢動。
挽挽本來不想蓋被子了,因為這樣可以不脫衣服。
少帥細心地替挽挽蓋上被子,一邊整理一遍說,“我是不介意你穿著外衣就睡,但是現在季節交替,特彆容易感冒。”
少帥以手背碰上挽挽的額頭,“怎麼臉紅了?”
少帥湊得緊,眸子清澈無波,看著很真誠。
挽挽故作鎮定,“少帥,你去忙吧,我沒事。”
少帥輕輕揉了揉挽挽的腦袋,“我出去後記得把外衣脫了,否則真的要感冒。”
門關上了。
挽挽立刻踢開了被子。
不行了要死,這裡全部都是他的味道。
書房裡的小臥室和霍仿的書桌僅僅一牆之隔。
因為旁邊睡著嬌客,過來書房的省城工作人員都被要求隻能小聲說話。
他們以為是這裡被間諜攻陷了,大聲說話會露餡。
真實的理由要甜蜜得多。
挽挽一開始很難受。
仿佛掉落到一個完全由霍仿主導的世界裡。
他的書房,他的床,他的被子,以其到處都是的,他的味道。
味道這種東西,對於剛入侵進來的外來者來說,尤其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