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見狀,登時得意洋洋,“沒話說了?快還給我!”
“我是沒想到你真敢說。”謝琅笑道。
小偷輕蔑地笑一聲,“我的東西,我為何不敢說?”
“這裡麵不是銀子,你要如何?”謝琅再問。
小偷脫口道,“難不成還是金子?”
站在謝琅身後的年輕男子笑出聲來。
小偷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一見謝琅身著粗布麻衣,上麵還全是補丁,又理直氣壯起來,“你看我像是有金子的人嗎?”
“你不像,我像。”周圍人越來越多,擔心有偷兒的同伴傷著小七,謝琅便不再跟他廢話,打開荷包,手伸到裡麵,另一手攥住荷包底端,拿起荷包,謝琅手上赫然多出兩塊金子。
小偷臉色大變,奮力擠開人群就跑。
謝琅哼一聲,轉身推著板車就走。
先前想提醒謝琅有小偷的男子下意識跟上去:“你不追?”
“沒空。”謝琅邊走邊說,“把他送去衙門,也不過是關幾天。他那麼大膽,還敢反咬一口,定然有所依仗。抓住他一個,我擔心出來十個對付我。”
男子眼中精光一閃,“小兄弟不是城裡人吧?敢問小兄弟尊姓大名,家在何方。”
謝琅停下來,轉向他,見男人眼中儘是好奇,笑道,“我隻是一個農夫。”
“我看出來了。”男人跟著笑笑,“鄙人是覺得小兄弟見識不凡,想和小兄弟交個朋友。”
謝琅微微一笑。
男子驚覺有戲。
謝琅開口道:“實在抱歉,不敢高攀。”說完就走。
男子愣住,回過神哪還有謝琅的影子,連忙問隨從,“剛才那個小兄弟往哪兒去了?”
“往西拐了。追?”
男子抬腿就想追,腳邁出去,陡然停下,“我總感覺還會再遇到他。”
“此話怎講?”
男子下意識往西看一眼,“他和他的孩子麵色紅潤,想來生活不錯。身上有兩塊金子,卻穿著全是補丁的粗布麻衣,一定是故意為之。”頓了頓,“身手如此了得,絕非等閒之輩。”
“他說他是個農夫。”
男子滿眼笑意,“也不可能是尋常農夫。”
“三爺,那個人是壞人啊?”小七好奇地問。
謝琅搖了搖頭,“不是。不認識我,還提醒我有小偷,心性不壞。”
“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是三爺啊?”小孩問。
謝琅笑道:“衣著光鮮,在小偷反咬咱們一口的時候還敢嘲笑小偷,應該是個貴公子。這種人咱們老百姓惹不起。”
沒個像樣的家不說,連個做飯的鐵鍋都沒有,謝琅可沒空陪貴公子玩兒。再說了,那位跟上他,等一下要用碎銀子換鐵的時候,他可沒法解釋銀子從哪兒來的。
即便用金子換鐵,頂多用一塊,另一塊還得放荷包裡。屆時也無法解釋他荷包裡怎麼有三塊。除非一直用手拿著。可攥著兩塊銀子不好推車。
而隻有小七一個就好糊弄了,銀子是從銅錢袋子裡拿出來的。
“為什麼惹不起啊?”小七很奇怪。
謝琅:“你惹我生氣,我打你屁股。你若惹他生氣,他會把咱家的地和房子搶走。我惹他生氣也一樣。”
小孩懂了,“我們不跟他好。”
“我知道。”謝琅找人問一下,找到打鐵鋪,就把荷包扔在放銅錢的袋子裡。再從裡麵拿一塊銀子,換兩袋好鐵,就推著板車去買布。
謝琅看到有賣吃的玩的,就想給小七買一點。停下來,一想江山圖裡什麼東西都有。玩的東西他可以給小七做,便說:“小七,咱們回家好不好?”
“買好啦?”
謝琅點頭,眼角餘光看到右手邊鋪子裡的東西,連忙停下,“還差一樣。在這裡等我。”拿起銅錢就往鋪子裡去。
片刻,謝琅回來,板車上多了一個直徑兩尺,帶有嘴巴的小磨盤。
小孩見板車塞的滿滿的,不禁說:“三爺,我下來。”
“坐好,我拉得動。”
一個小磨盤,兩袋鐵,兩個煮飯的陶罐和洗菜的陶盆,還有兩匹布以及一包鹽。看起來多,對謝琅來說不算重。
道路平坦,沒有大的上坡,中間停下來歇一會兒,吃掉早已冷卻的米飯,謝琅到養蠶裡才用了一個半時辰。
從馳道到村裡那段路不好走,謝琅便讓小七下來。
小孩沒鬨,還要幫謝琅推車。雖然他一丁點大,沒什麼力氣,謝琅見小孩這麼懂事,心裡也高興。
到家謝琅見門口有半袋鐵,就猜是謝春娥的丈夫送來的。而謝琅問了隔壁的謝廣,確實是他送來的。
他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謝琅才回去。謝琅若早回來一炷香,還能碰到他。
謝琅把鐵扔院裡,把板車拉進去也沒收拾,給小奶虎煮小銀魚的時候順便蒸幾個紅薯,吃飽喝足,喂了雞鴨和羊,就抱著小七回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