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賺的錢都是留著給你建房的。”
謝廣蔫了,他也想搞個磚瓦房,就小聲嘀咕道:“我又沒說不行。”
謝琅笑著接道,“你可以說謝謝你爹,你回家做豆腐去。”
“對哦,我都沒想到。”謝廣眼中一亮,“三郎叔,看來我還得跟你學。”
謝伯文:“挑好的學。”
“三郎叔沒有壞的。”謝廣脫口而出。
謝伯文險些噎過去,指著他和謝琅,“我不管你們了。”
“說得好像你能管住三郎叔似的。”謝廣瞥一眼他爹,“你又不是他什麼人。”
謝伯文頓時想打他,“有種彆歸家。”
“你不去找仲武哥買筆墨了?”謝琅提醒他。
謝伯文掉頭就走。
“你也回去吧。彆整天想法設法氣你爹。你才十五,惹怒你爹,他收拾你跟玩似的。”謝琅拍拍他,到屋裡給他和小七煮點吃的,就哄小七去陪小老虎。
天色暗下來,謝琅閂上大門,從江山圖中弄四根劈成塊狀的紅椿木,放在牛圈和廁所中間的空地上,隨後在上麵撒一堆樹皮和樹杈,乍一看像一堆柴火,謝琅才去堂屋。
到堂屋門口,意識再次入江山圖中,搜出一根烏木,把不能用的全去掉,能用的劈成他所需要的長度,就把木頭放在正房和廂房中間的胡同裡,上麵照樣撒一堆木屑,謝琅才去洗漱。
翌日上午,謝琅在家給村裡人做犁的時候,謝建業過來,看一眼牛圈旁的那堆“木柴”,就收回視線,“三郎,你的地怎麼種的?”
“什麼地?”謝琅沒聽明白。
謝建業:“我早上起來沒事就去地裡看看麥子出的怎麼樣,咱們兩家一樣的犁和耙,我比你還多種幾十年地,你家麥苗怎麼比我家還好?”
“我也想問。”裡正早上碰見謝建業,聽他說起這事,不相信,剛才跑去地裡一看,謝琅家的麥苗跟韭菜似的。而他家的就跟羊啃過一樣。
“我種地的時候你們都在。”該怎麼種就怎麼種啊。
裡正:“正是我們都在,我們才不納悶。”
謝琅再想想,“地是大伯幫我澆的,我做的那個種小麥的,跟你們做的也一樣,那問題能出在哪兒?”
裡正下意識回想,卻沒想出哪裡不對,“總不能是麥種吧?”
“麥種?”謝琅想起來了,他家的麥種裡有土,還有許多扁的麥粒,他嫌不好就沒用,直接去江山圖裡弄一袋顆粒飽滿的小麥,“對,是麥種,我的比你們的好。”
謝建業:“好?咱兩家的不一樣?”
“不一樣。”謝琅胡謅道,“種之前我用簸箕把不好的全弄掉了。不知大伯有沒有注意,有幾天我家地上和喂牛的石槽裡都是麥粒。”
裡正轉向謝建業。
謝建業仔細回想一番,“我有一次晌午把牛給你送過來,當時急著回去喝水,也沒仔細看,就以為自己看錯了。其實沒錯?三郎。”
“如果是你犁地的時候,那就沒錯。”謝琅道,“我家的雞那幾天都撐得走不動了。”
裡正忙問:“你弄掉多少?”
“三成吧。”謝琅道。
裡正:“……這麼多?”
“想要好的,就得狠啊。”謝琅道。
裡正張了張口,竟發現無法反駁,“你的小麥收下來,給我留點種子。我地裡好壞不齊,沒法再當麥種。”
“三郎叔,也給我家留一點。”謝廣從外麵跑進來。
裡正皺眉,“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你?”
“我來找三郎叔有正事。”謝廣瞪著眼道,“不像你們,自家的麥子不如三郎叔家的,就懷疑他小氣藏私。”
裡正慌忙說:“我沒有。”
“有沒有你們心裡清楚。”謝廣轉向謝琅,“三郎叔,告訴你一件好玩的事。”說著還看一下謝建業和裡正,“想知道嗎?”
裡正和謝建業同時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謝廣切一聲,“年齡大,脾氣也跟著大,心眼倒是越來越小。”
謝琅忍俊不禁,“什麼事?不說我做活去了。”
“說,說。”謝廣忙不迭道。
打鹿的那天謝琅跟謝廣說,守泉待鹿不可取。打到野豬的那天,謝琅回到村裡,有村民問他明天還去不去。謝琅跟村民講,他短時間內不進山。因為想打到大東西得往裡麵去。
謝廣也問過他爹。謝伯文的原話也是,他們先驚著鹿,後驚到豬,鹿和野豬肯定都往深山裡跑了。
熊和老虎即便不往深山裡去,人撞見了也隻有逃命的份。謝廣就老老實實幫他娘撿豆子。
可有的村民不信。
昨天謝琅和裡正押著盜墓賊去城裡,就有幾個年輕人上山了。
溫順的鹿沒碰到,遇到了狼群。
那幾人嚇得屁滾尿流,逃命的時候慌不擇路,歪著腳不說,還被蛇咬到了。
謝琅一聽謝廣說“蛇”,認真起來,“不是毒蛇吧?”
“毒不大,菜花蛇,今天就好了。”謝廣道,“我昨天在你家門口和小七玩兒,沒往村裡去不知道。剛才去給我爺送豆腐,我爺怕我一個人進山,為了嚇唬我,告訴我的。”
謝琅不禁問:“他們不知山上有蛇?”
“我爺說他們以為蛇還在冬眠。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柳樹都抽條了,還冬眠。乾脆直接睡死算了。”
謝琅笑道:“他們沒往山裡去過,一時忘了很正常。”
“哪是因為沒去過,是被你打來的鹿和野豬迷昏了頭,根本就沒想過山邊也危險。”謝廣說著還不屑地嗤一聲,“真以為鹿遍地走,野豬多如草,是個人就能打到。”
謝琅:“他們不知道,山裡最危險的反而是豬。”
“你三郎叔說得對。”謝伯文走進來,“一豬二熊三老虎,最纏人的就是野豬。”
謝琅驚訝道:“你沒去賣豆腐?”
“我們昨天跟酒肆說好,去了直接給他們,今天不用去那麼早。”謝伯文把盆遞給他,“這個給你。”
謝琅:“什麼東西?”勾頭看清楚,“豆腐?給我送這個作甚。我想吃可以自己做。”
“你家就你和小七倆人,做一點三天都吃不完,不夠麻煩的。”謝伯文道,“再說了,若不是這豆腐不甚好,拉去城裡不好賣,也不可能給你。”
謝琅不禁問:“臭了?”
“不是。他娘忙忘記了,有一板豆腐特彆硬,得在鍋裡使勁燉才行。”謝伯文道,“你家還有鹹鹿肉吧?用那個燉正好。”
謝琅笑道:“沒了。”伸手接過來,晃悠一下,見豆腐都不動,“這麼硬烤著吃倒是剛好。”
“這東西也能烤?”謝廣好奇地問。
謝琅點點頭,“想知道下午來我家。”
“那你等我回來你再烤。”謝伯文忙說,“我跟你學學。”
這種小事,謝琅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了。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謝琅在他院中的簡易灶上放一塊洗刷乾淨的瓦,待瓦烤熱,在上麵放一點豬油,切成片的豆腐放上去,刺啦一聲,香味撲鼻。
謝廣不禁咽口口水,歎道,“好香啊。”
“香吧。”謝琅拿著箸把豆腐翻過來,嘴上胡謅道,“還記得我去城裡賣鹿那次嗎?下午才回來,就是因為在王公子家吃了飯。他們家當時就做了烤鹿肉,不過是用鐵片烤的。比這個香多了,搞得我差點連舌頭都吞下去。”
謝廣忙說:“三郎叔彆說了。你說我現在就想上山弄一頭鹿。”
“你弄來也沒王公子家做的好吃。”謝琅道,“王公子說他家廚子放了好些香料在上麵。我當時想問,但沒敢問,趕明兒和他處熟了,一定得管他要些來。”
“阿嚏!”衛青連忙捂住鼻子。
劉徹看向他:“病了?”
“不是。誰又在說微臣。”衛青摸摸耳朵,有點熱,“一定是謝琅那個混小子。”
早些天張嘴閉嘴都是謝琅如何聰慧,功夫如何了得,什麼時候變成的混小子?那小子又來城裡了?
劉徹心下好奇,“他怎麼著你了?”
“沒怎麼著,就是有點欠揍。”衛青道。
這可不是一般的不對勁。
衛青脾氣好,不是氣急了,不可能先是“混”,後是“欠揍”。
劉徹打量他一番,什麼都沒看出來,乾脆故意說:“欠揍你也打不過他。不如朕給你挑幾個人,去養蠶裡把他處置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