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謝琅想勸小七離猴哥, 啊呸!離猴子和狼遠一點。見小孩根本沒意識到它們是動物,還是野生動物,誤以為和小老虎一樣, 是他好朋友, 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抓起桃子往嘴裡塞的猴子立刻看向謝琅。
謝琅眉頭一挑,這猴兒不會真能聽懂人話吧。
等等,猴兒翻牆進來正常, 看到小老虎在院子裡曬太陽,和小老虎聊天也正常, 不正常的是它會開鎖。
說明什麼?
猴兒以前往村裡來過,也看到過人開鎖。
鎖眼不大, 不是非常了解,像小七這麼大的孩子都彆想一次成功。
謝仲武家在謝伯文家東邊,離謝琅家很近。他家門口那麼多人,猴子在門外開半天的話, 她們不可能不知道,還需要馮英喊她們。
真是這樣, 猴子會看人臉色就正常了。
“你和小狼可以留在我家。”謝琅指著還在埋頭狂吃的小黑狼, “但不可傷人。”指著他和小七以及外麵, “也不可以傷家裡的東西。”指著空空的牛圈、羊圈和雞窩以及鴨圈,“我這裡有許多果子, 可以讓你從年頭吃到年尾。”
又擔心它不懂,謝琅轉身去灶房,打開櫃子, 往裡麵擱十來個桃, 就拿著一把香蕉出去。
“哇,還有果子?”小七驚呼。
謝琅捂住他的嘴巴就往四周看, 沒什麼人,鬆了一口氣,“小七,我怎麼和你說的?”
“我錯啦,三爺,忘了不可以讓人知道。”小孩低下頭。
謝琅歎氣,“僅此一次。誰都不可以說,包括和你玩的很好的小孩。”
小七連連點頭,他知道的。他是看到沒見過的果子太高興了。
謝琅掰下一個香蕉剝開皮,遞給小孩。就把剩下的十來個遞給猴子。
猴兒望著謝琅,它才不信這個人類這麼好,給了桃又給彆的。
謝琅看出它眼中的防備,遞給小七,“給你猴哥。”
“全給猴哥啊?”小孩不舍得,這麼多,“三爺不吃?”
謝琅:“我在山上吃飽了。”
小孩不疑有他,香蕉放在猴兒麵前,就伸手摸猴兒的腦袋,“吃吧。”
謝琅臉色驟變,心提到嗓子眼。
猴兒一動不動,任由小七□□它的猴腦。
謝琅長舒一口氣,放鬆下來。
“猴哥,這些都是我三爺給你的。我三爺最好最好啦。你以後餓了就找我三爺。”小孩看一眼謝琅,又轉向猴子,“我三爺做飯可好吃啦。殺雞的時候,我叫三爺給你,分你一個雞,雞翅膀。”
謝琅見小孩停頓兩下,猜到他想起了雞腿,不舍得,“小七,你猴哥喜歡果子。”
“啊?不喜歡肉?”小七忙問。
謝琅哪知道,他又沒養過猴。隻在電視裡和動物園見過猴兒啃桃。
“不是猴,不是人人都喜歡吃肉。猴兒喜歡素,咱們要尊重它。和你吃飽了不想再吃,我也不逼你是一個道理。”謝琅道。
小七抿抿嘴,“好吧。”又看了看猴兒,“猴哥這麼瘦,一定是吃果子吃的。”
謝琅離猴兒不甚遠,看到猴兒身上有些疤痕,也證明他猜對了――猴子帶著小狼崽子,打不過其他猴,才餓的瘦骨嶙峋。
小孩心中認定它是吃素吃的,謝琅也沒再解釋,“你看著它們,我去給它們做個小床,放灶房裡。”
“不放屋裡?”小孩問。
小老虎把他倆當親人,謝琅揍小老虎屁股,小老虎也不會咬他。新來的這倆謝琅可不放心,“屋裡放不下。我還打算再給你猴哥做個櫃子,放一些它喜歡吃的東西。”
老房子推倒,除了榻,其他家具都被謝琅劈開當柴燒了。如今臥房裡放被子和衣裳的櫃子都是謝琅用烏木重新做的。
房間本就不大,放兩個櫃子和一個鞋架,又放一個小老虎的窩和小孩的書桌,再放一張榻,裡麵就隻剩下腳的地方。
小孩往屋裡看一眼,讚同謝琅的說辭,“三爺說得對。”
“彆讓它們出去。”謝琅不放心。
小孩點頭,“我知道的,三爺。”
出去會被村裡人抓起來的。
謝琅拿十文錢,就朝謝仲武家走去。
到跟前謝琅就問,“誰家想賣雞,給我一隻。”說完,晃一下手裡的錢。
“娘!”謝廣立刻找秦紅。
謝琅剛到這邊天天被雞吵的睡不好,隱晦地問過秦紅,為何養公雞,而不是母雞。
秦紅當時說,兩隻公雞,一隻留著過年回娘家,一隻留著過年殺了吃。
謝琅忍不住問,“嫂子打算把家裡的公雞賣了?”
“沒有。”秦紅苦笑,她兒子對他三郎叔比對他這個親娘還好,“三郎兄弟要吃就拿去吧。彆給錢了。哪天小廣饞肉,我去城裡給他買斤羊肉。”
謝廣忙問:“真的?娘。”
“一點羊肉,你娘還不至於騙你。”秦紅道。
謝琅想笑,“女人還是得有錢。你們聽聽,說話口氣跟一個月前判若兩人。伯文哥回來都該不認識了。”
“你這孩子,我好心把雞讓給你,不是讓你埋汰我。”秦紅佯裝生氣。
謝琅搖了搖頭,“你家的雞我就不要了。誰家還有?殺了給我家幾個祖宗吃。”
“祖宗”二字一出,眾人忍俊不禁。
等著烤腐竹的馮英忍不住問,“你還真要養?”
謝琅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實話實說,“我不想養,擔心它們傷著小七。可那隻猴太聰明,送它走不可能。殺了它,前裡正不同意,我也擔心它扯開喉嚨一嗓子,把其他猴喊下山,禍害咱們的東西。”
野豬雖大,身體笨重,那次下來那麼多,他們擔心有之,恐懼沒有。然而,想到那些野豬換成機靈的猴兒,眾人禁不住打個寒顫。
“我家有,我去給你抓一隻。”
謝琅循聲看去,是一個三十出頭,又矮又瘦又黑的女子。
謝琅見過她,謝建康的鄰居,“就這些錢,你看著抓。”
“不用了。”女子搖了搖頭。
謝琅遞給謝廣,“要的。親兄弟也得明算賬。為了幾個錢,弄得老死不相往來就不值得了。”
“我三郎叔比你有錢。”謝廣把錢塞給她,就使喚她家小孩,“幫你娘抓雞去。”
十來歲的小孩沒動,“我家油皮還沒烤。”
“有裡長在,沒人敢插/到你家前麵。”謝廣道。
小孩下意識看謝琅,謝琅嘴角含笑,仿佛在說,是的。
“我給你抓隻大的,三郎爺爺。”小孩說完就去追他娘。
謝琅衝謝廣努一下嘴,“看著!”
謝廣連連點頭。
謝琅走到秦紅身邊問,“素雞、豆腐乾和這個,”指著烘乾房,“哪個好賣?”
“這個最好。”秦紅道,“這東西不返潮不發黴,可以放一年半載。豆腐乾可以多放幾天,素雞買了就得吃。除了酒肆,就是富裕人家買。”
謝琅:“你還走街串巷?”
上午到城裡,秦紅直接去酒肆送東西。下午去小酒肆,誰家想多賣點,誰坐她的車到城裡,挑著扁擔走街串巷吆喝著賣。
謝琅聽她解釋一遍,很是意外,“什麼時候的事?”
“雨前兩天。”秦紅道,“不讓我幫她們賣,就給我幾文錢車錢。我覺得挺好,有一次下午到城裡卸下東西,還又回來一次呢。”
謝琅沒想到他在屋裡待幾天就發生這麼多事,“可以,可以。”見小七的二伯母在不遠處跟人聊天,“錢小花,過來。”
小七的二伯母脫口道:“誰喊老娘錢小花?我說過多少次,我叫叫錢荷花!錢荷花!”
“你可要點臉吧。荷花是你閨女的名。”謝琅高聲道,“過來!”
小七的二伯母這下看清楚了,是謝琅。也不敢再吼,顛顛跑過來,擠出一絲笑,“三郎叔,有事?”
“我交代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謝琅問。
錢小花立刻說,“我娘那邊的路不好,過兩天路乾透了,我就駕車去那邊看看,順便買點豆子。”
“你妹妹那邊什麼時候去?”謝琅問,“你爹的死山黃裡給六貫錢,我家小七沒要,你妹妹也沒要,現在你們兩家日子好了,這次去能多給點嗎?”
當然不能!
她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秦紅見她一臉肉痛的模樣,笑道,“你要她出錢,就是要她的命。”
“你妹夫這幾天正忙著幫我大哥找媳婦呢。”謝琅道,“這事成了,你那邊沒成我也不會怪你。”
錢小花忙問:“找到了?”
“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們什麼時候去,幫我大哥挑個心好,性子厲害的,最好能把我大哥吃的死死的。姚蘭花跪下求他,他也不敢多看一眼。”謝琅道。
錢小花眼珠轉了又轉,“我去找大嫂商議商議。”說完,就往家跑。
秦紅見後麵像有豺狼追她似的,不禁笑道,“這女人肯定是不想給姚蘭花找男人。”
“她怕姚蘭花害她娘。”謝琅道,“不想姚蘭花嫁去她娘家那邊。”
秦紅:“難怪呢。咦,雞給你拿來了。”
謝琅看著越來越近的一對母子,“我今兒就不出來了。伺候好那幾個祖宗,還得給它們弄個窩,免得去跟牛羊擠,牛羊嚇破膽。”
“三郎叔,我跟大家夥兒說,沒事彆去找你。”謝廣聽到立刻說。
謝琅笑笑,接過雞就回家殺雞。
雞收拾乾淨放陶罐裡,謝琅的意識潛入江山圖中翻出一根他前世閒來無事弄斷的金絲楠木。不可以用的全部去掉,可以用的用意識切成他所需要的大小,就去堂屋把好的木塊放出來。隨後又去灶房,放出一部分無法用的留著燒火。
謝琅就點火燉雞。
三年以上的公雞得燉許久,謝琅就去堂屋拿幾塊金絲楠木,一邊看火一邊在灶房裡做兩個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