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嬋不假思索道:“沒有。”
他們隻是來借錢,借了不還的那種。
“舅父,聽見了吧?再說了,我不光知道這事,還知道是我大哥的前妻姚蘭花告訴你們的。”謝琅說著再次轉向沒什麼心機的王嬋,“舅母,是不是?”
王嬋臉色驟變,“你真知道?”
“當然。”謝琅盯著鄭傑,麵無表情道,“你現在就帶人離開,舅母跪下求我,我都不會再說一個字。否則,我讓你後悔今日所作所為。”
鄭傑臉色微變,“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嚇唬住?”
“我是嚇唬你嗎?”謝琅目光移到他大表嫂臉上,嘴角上揚,一副看透所有的模樣,“是嗎?”
年輕女子臉色驟然變得煞白煞白。
謝建康下意識抓住謝琅,“三郎,這……”往鄭傑那邊看了看,就轉向謝琅。
“您也知道了?”謝琅笑著問。
謝建康張口結舌,“這,都是什麼事喲。”
“你也知道?”王嬋忙問,“那個賤女人是誰?”
“不可能!”
謝琅身後發出一聲輕呼。
“閉嘴!”謝琅回頭輕聲嗬斥一聲。
開口的人連忙閉上嘴巴。
“你們也知道?”王嬋說著,就找謝琅,“三郎,你,你――”
謝琅打斷她的話,“我不能說。”因為他不能確定兩人有沒有發生實質性關係,“你自己想想舅父平日裡跟你們村哪個女人走得近。”
“哪個女人?周子魚個不要臉的女人!”王嬋破口大罵,轉身就走。
鄭傑忙問,“乾什麼去?”
“我要去找那個女人。”王嬋猛然停下,轉向謝琅,“我們沒想要你家的牛羊和房,他們隻想要你家的錢,因為周子魚那個女人跟他說,你家蓋好房還剩十貫錢。”
“十貫錢?”養蠶裡眾人驚呼。
謝琅轉向他們,“我不能有?”
“你有個屁!三天兩頭找村裡人買雞鴨,這一個月又沒給人做犁,就算比你爹娘會過,你也頂多拿出兩貫錢。”
謝琅挑眉,“你怎麼知道?”
“他們都幫你算著呢。”秦紅看一眼村裡人,“天天算你還有多少錢。”
謝琅目瞪口呆,“你,你們有病吧。”
“都是閒的。”秦紅接道。
謝琅點了點頭,“我看也是閒的。農忙過後不累死你們,我就不是謝三郎。”抬手點點眾人,“給我等著。”
“三郎,三郎,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姚桂芝指著對麵,“你舅父和姨母還在呢。”
謝琅轉向他們,“在又怎樣?彆說我有兩貫,我有座金山銀山也不會給他們一銖錢。想從我這裡騙錢,做夢!”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們也直說。”謝琅的姨母鄭雲轉向鄭傑。鄭傑微微頷首。鄭雲道,“你舅父家的二表哥得娶親,我家那個小的得蓋房子,你給我們每人一貫錢,我們從此以後不來找你。”
謝琅樂了,回頭問村裡人,“你們看到了什麼?”
“癡人說夢話。”謝建康開口道。
謝琅撲哧笑出聲來,“錯了。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們在城裡能像他們一樣,我敢保證姚蘭花連一塊油皮也賣不出去。”
“三郎!”姚桂芝走到另一邊拽住他的胳膊,“現在不是教他們的時候。”
謝琅轉過身,認真道,“沒有。”
“那我就不走了。”鄭雲接的特彆迅速,“有種你就把我的胳膊卸掉。”
謝琅嘖一聲,“看來姚蘭花連這事都跟你們說了。說到她,我有一點不明白,她說我有十貫錢,你們就信啊。”
“因為是周子魚那個女人說的。”王嬋突然開口道。
謝琅轉向被他二表兄拉住的女人,“周子魚和姚蘭花什麼關係?”
“她表姨母。你舅母說的時候我就覺得耳熟。剛剛才想起來。”姚桂芝道,“我以前聽姚蘭花提過一句,但沒見過她。”
謝琅點頭,“怪不得你們信他。那女人是我相好,我也信她。對吧,舅父。”
“你彆胡說!”鄭傑怒瞪著他,“再胡說,我不介意替你死去的爹娘教訓你。”
“瞧把你能耐的。”
不知誰說一句。養蠶裡眾人連聲附和,“就是,當我們養蠶裡沒人了。”
“今天敢動三郎一根頭發,你們都彆想走出養蠶裡。”
謝琅故意問,“怎麼出養蠶裡?你們還想把人打死不成?”
“當然是爬著出養蠶裡。”把昏了頭的老父親關在家中,謝二郎雙手環胸慢悠悠走過來,就鬆開手臂捋袖子。
謝琅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看來這些日子,我說的話你們都放在心上了。”
“當然!三郎,打吧。彆跟他廢話。”
“對!打吧。我家還有一堆活兒等著呢。”
謝建康不禁皺眉,“急什麼!”
“謝,你是養蠶裡裡長對吧?我聽三郎的娘說過。你們敢動手,我就去衙門告你。”鄭傑見他們不像開玩笑,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懼意。
謝建康笑道,“那你直接告你外甥吧。養蠶裡的裡長是他。”
“什麼?!”鄭家人大驚。
謝琅雙手環胸,笑吟吟看著他們,“姚蘭花沒跟你們說?姚蘭花就是知道這點,不能拿怎麼辦,才先找小偷來偷我,後又攛掇你們來煩我。對了,我上午剛把小偷送去廷尉衙門。
“不巧,衙門也正找那些小偷。見我把人送過去,把我好一頓誇。還說以後再發現什麼,不用親自過去,找人喊他們一聲,他們過來抓。你說我是現在使人去衙門找人,還是明天去?”
“明天。”謝建康認真分析,“現在到城裡,城門就關上了。”
謝琅看一眼西邊的太陽,“是的。好了,都忙去吧。明天一早再過來把他們綁了送城裡去。”
“就這樣算了?”從村東到村西,扛著鐵鍬一路走來的人非常不樂意。
謝琅:“咱們打他們一頓,好了傷疤忘了疼,還得來鬨。明天我去跟廷尉說,鄭傑和周子魚通/奸,官府再審出點彆的。”回頭給鄭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視線停在他大表嫂身上,看得女人抓住他大表兄的胳膊,才繼續說,“他還能走出衙門?得把牢底坐穿。”頓了頓,“不過,我爹娘可能會怪我不念親情。沒事,我明天從城裡回來,就去他們墳上磕頭賠罪。”
來了幾個月,也該給謝三郎的爹娘修墳了。
“你們不覺得這樣更好?不用臟了我們自己的手。”謝琅問。
謝二郎接道:“好是好,就是不舒服。”
“那你們抓住他們打一頓,彆朝臉上招呼。”謝琅說著,往旁邊退兩步,“去吧。”
謝建康伸手就想打他,沒料到謝琅退的太遠,他撲了個空,“你當我們是你家虎子啊。”
“我可沒有。”謝琅一臉無辜。
鄭雲忍不住了,“謝三郎,你今天敢動我一根手指,我,我讓你後悔!”
“怎麼個後悔法?說來聽聽。”謝琅對她很失望,換成謝建芬,早上來給他一大嘴巴子了。
大概是聽姚蘭花說過,他卸人胳膊特利索,所以鄭雲恨不得撕了他,也沒敢往前走一步。如果他沒看錯,她丈夫還往後退了半步。
姚桂芝和秦紅也看出鄭雲就是虛張聲勢。
可能覺得來這麼多人能嚇唬住謝琅,根本沒準備後招。
先前被鄭傑噎一通的姚桂芝立刻說,“對,怎麼個後悔,使出來讓我們看看。”
“三爺!”
謝琅臉色微變,“謝廣!”
“不是我。”謝廣跟過來,“是你大伯擔心你,嘀嘀咕咕說要去幫你,被小七聽見了,小七哭著鬨著要來找你。”
話音落下,打西邊飛來一小孩。
謝琅連忙彎腰接住他,“我沒事。”起身就往後麵看。
“虎子沒來。”謝廣連忙說,“不過,不過――”
謝琅看到了,猴子來了。
小老虎和小狼還小,門能關住它們。猴子翻牆跟上樹似的,謝廣又不敢碰它,把它綁起來,金猴不跟過來,謝琅反倒奇怪了。
“猴子?”鄭傑大呼。
謝琅笑道:“對!我養的。剛才我們村的人說我天天買雞鴨,就是為了養猴子。猴哥,我養你多日,要用你的時候到了,你可彆給我丟人。”指著鄭雲,“上!”
金猴看著謝琅,上啥玩意?
謝琅衝謝廣招招手。謝廣走到跟前,謝琅輕輕朝他胸口拍一下,謝廣順勢倒在地上。
“看見沒?猴哥。上!”謝琅指著鄭雲。
金猴站起來,亮出細長的爪子,轉向鄭雲。
鄭雲臉色煞白,轉身就跑。
正糾結想乾掉哪一個的金猴瞳孔緊縮,縱身一跳。
啊!
一聲慘叫響徹寰宇。
眾人隻看到一道殘影,鄭雲趴在地上。
謝琅笑道,“乾得不錯!猴哥,過來。”衝金猴招招手。
金猴瞥著地上的人,怎麼比昨晚還弱。就這樣都敢來襲擊那個奇怪的人類?真是自不量力。
“猴哥!”謝琅大聲喊。
金猴晃悠悠走過來。
養蠶裡眾人不禁後退一步。
謝琅樂了,“瞧你們這點出息。猴哥,乾得不錯。回頭賞你一個雞腿。猴哥,你說下一個是誰?”指著對麵的人,手指停在鄭傑身上,“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