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乾脆說:“陛下身邊能人甚多,讓他們試試。”
“朕沒有這東西。”劉徹提醒他。
謝琅笑道:“十文一石賣給陛下?”
“此話當真?”劉徹連忙問。
謝琅:“六十石,一畝地就是六十百,除了陛下沒人能買得起。再說不賣給陛下,草民也得想辦法賣給彆人。”
“對。你沒地方放。”劉徹想起來了,心中一動,故意說,“五文一石。”
謝琅嘴巴動了動,險些說,你做個人吧。
“陛下,棉花還要不要?”謝琅笑看著他。
劉徹噎住。
衛青忍俊不禁,他這是圖什麼啊。
謝琅見好就收,收起笑,正經道,“這東西如果五月份種下去,現在就可以收了。今年種的有些晚,得月底才能收上來。月底陛下派人過來拉。拉回去就放地窖裡。天氣好的時候打開查一下,否則裡麵的水把那些東西捂壞掉都不知道。”
“是不是像菜一樣?太冷也會凍壞。”衛青問。
謝琅點頭,“去年我在山上弄了四背簍。今年開春扒出來做種子的時候隻有兩背簍好的。幸虧一個上麵出了好多。否則彆想種這麼多。”
“這個上麵?”衛青指著紅薯問。
謝琅把肉分彆放金猴、白虎和黑狼吃飯的盆裡,洗洗手走到堂屋,就挑一個表麵坑坑窪窪的紅薯,“開春天暖和了,芽會從這些地方冒出來。所以儘量把不好看,且皮沒有破的挑出來做種子。”
衛青連忙抬抬手,“先彆說,我拿筆記一下。”
“棉花也說一下。”劉徹道。
謝琅正打算說棉花,於是隨衛青走到東邊,他說,衛青記。然而,謝琅知道的也不多,他能種成都是因為江山圖裡的種子好。
衛青寫好,謝琅便對著劉徹說,“這些隻是草民一家之言。換個地方,旁邊沒有山,可能就不一樣了。陛下把此法公布出去的時候,彆要求百姓務必按照紙上的來做。”
“朕暫時不公布。”劉徹道。
謝琅不禁問:“陛下自己種?那麼多即便明年開春隻能留下一半,也能種上百畝地。”
“這就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了。”劉徹看著他略帶嘲諷道。
謝琅點頭:“陛下說得對。草民隻需把那些東西扒出來賣給陛下就成了。那草民現在請問陛下,陛下吃飽了沒?”
“飽了。”劉徹下意識說。
謝琅往外看一眼,“天色已晚,草民就不留陛下了。”
劉徹楞了愣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竟然敢下逐客令,“謝三郎!”
“陛下日理萬機,抽出半天來養蠶裡探望草民已屬不易,草民不敢耽誤陛下處理軍國政務。”謝琅恭敬地說。
劉徹指了指他,就往外走,到門口猛然轉身回來坐下,“好你個謝三郎,朕又險些中了你的計。朕走了,你就無需解釋了對吧?”指著東邊的木地板。
這次真誤會謝琅了。謝琅隻是被劉徹的話氣到,反將他一軍罷了。
“山裡找的。草民已解釋過了。”謝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說道。
劉徹指著東邊的幾案,“你當朕沒見過那木頭?你那個幾案是整塊木頭雕出來的。那麼大的木頭三個人也難抬下山,你一個人怎麼找?”指著東南邊的山,“那座山指不定都沒你這個木頭年數久遠。”
“那陛下是真不知。那座山上有白羆。據說白羆那東西在人還未出現的時候就已存在。”謝琅道,“那座山多半是盤古開天辟地時開出來的。”
劉徹不禁問:“你怎麼知道?”說著,打量一番謝琅,“你是神仙?”
“陛下見過草民這種神仙嗎?”謝琅指著自己,“聽說神仙無欲無求,居無定所。想歇息了就找個山洞睡一宿。可不會,也沒空做什麼幾案,弄什麼地板。”
劉徹先前沒往這方麵想,這個念頭冒出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謝三郎一個農夫,能在山上發現棉花等作物很正常。他把犁和耬車改的好用也可以解釋。白虎、金猴和黑狼都來他家可就大大的不正常。
劉徹試探道,“下凡曆劫的神仙?”
這人怎麼越說越扯。
“陛下還不如說草民是來幫助陛下的神仙。”謝琅說著,又指衛青,“草民若是神仙,他也是。草民是管種莊稼的,仲卿乃武將。”
衛青苦笑道:“術士的隨口一句話,你怎麼還當真了啊。”
有一次衛青隨劉徹去甘泉宮,有個人見到衛青就說他貴人麵相,官職封侯。當時周圍很多人,劉徹又未曾下封口令,這事就傳開了。
正因如此,謝琅先前才敢屢屢提這事。
謝琅笑看著劉徹,“陛下都當真了,三郎可不敢不當真。”潛意思你說我是神仙,你小舅子也是神仙,你周圍的能人都是神仙。
劉徹被他氣笑了,“你不承認也沒用。”
“陛下如果一定這樣認為,那草民就認。可草民不會飛天遁地,也沒有萬般變化,哪天陛下想看草民騰雲駕霧,草民做不了,陛下不會又認為草民欺君吧?”謝琅是凡人,縱然有江山圖,劉徹一個帝王想殺他,他也隻能乖乖受死。
劉徹:“吾對你那些變化不感興趣。直接告訴朕是不是下凡曆劫的神仙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