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神謝三郎(2 / 2)

我在漢朝養老 元月月半 16020 字 8個月前

“今日去養蠶裡的路上。”衛青道,“陛下以後見到三郎,彆再懷疑三郎是神仙,他會把陛下當成祖宗供著。”

劉徹:“誰稀罕當他祖宗。”衝柚子努一下嘴,“打開吾嘗嘗這次和上次有何區彆。”

“比上次的甜。三郎說現在才是吃這東西最好的時候。”衛青拿起案幾上的匕首,拆開柚子,目瞪口呆。

劉徹掰開看了看,不是他眼花,勃然大怒,“這個混賬!”

“陛下,這些是三郎求來的,他也不見得知道裡麵什麼樣。”衛青盯著血紅的柚子,說出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劉徹哼一聲,“求個鬼!這東西肯定是他自己種的。再打開一個吾看看。”

衛青不敢再打開,端是怕又打開一個紅心柚子。

“給我。”劉徹伸出手。

衛青把匕首遞過去。

劉徹三下五除二劃開,裡麵果然不是白心,是紅心,“嘗嘗。”

衛青掰開一塊,神色極為複雜。

劉徹又忍不住罵道,“那個混賬。”掰開一塊放入口中,比他上次吃的甜,且水分足,“明天就去養蠶裡。”

謝琅果然沒猜錯。

“明天得去上林苑。”衛青提醒他,“紅薯都拉來了。三郎說要儘快放入地窖中。明年開春種在哪兒,命誰去種,還得陛下安排。陛下還得再給微臣一筆錢,微臣去養蠶裡買棉花。”頓了頓,“三郎說他這兩日犁地種冬小麥,還得收糜子。陛下明日過去,三郎恐怕沒空為陛下求水果。”

莊稼當緊。

劉徹看了看柚子,沉吟片刻,“十月十二日能不能收拾好?”

“差不多。”衛青道。

十月十二日早上,天空飄起小雨。穿戴齊整的劉徹打開門看到地濕漉漉的,險些想罵天。然而,天仿佛嫌不夠,一直下四天才停。

地麵潮濕,十月十八日,劉徹休息,想去養蠶裡也沒法去,除非他走著去。

養蠶裡離長安城足足四十裡,為了一口吃的,劉徹不樂意。那隻有等待。

十月二十四日,豔陽高照,雖然有些冷,劉徹也沒在意,用過早飯就策馬出宮。

巳時兩刻,一行人抵達養蠶裡。

這次依然是十人。

謝琅跟劉徹說,一畝地可得六十石紅薯。真收上來有六十五石。去掉衛青帶人拉走的,謝琅家還有一地窖以及好幾麻袋,把東邊的糧食房塞得滿滿的。

家裡沒有空房間,謝琅乾脆把紅薯乾搬出來,讓劉徹帶來的人去西邊盛紅薯乾的房裡歇息。隨後指著紅薯乾問劉徹,“王公子,要不要這個?”

“五文錢一石?”劉徹問。

謝琅:“當草民沒問。小七,帶你仲卿爺爺和孟達爺爺回屋,我去燒點熱水給他們煮茶。”

“你還有茶?”劉徹吃驚,“那上次怎麼就給吾清水喝?”

謝琅又不想搭理他,“草民沒有喝茶的習慣,忘了。”

“陛下,進去吧。”衛青小聲說,“外麵風大。養蠶裡的人聽到院子裡有說話聲,又該趴在門外偷聽了。”

劉徹想到他剛才進村的時候,大人小孩都盯著他瞅,便隨衛青進屋。

到東邊劉徹就忍不住捂鼻子,“什麼東西這麼臭?”

“是臭果榴蓮啊。”小七脫掉鞋,跳到木地板上,跪在草墊上,指著幾案上的東西給劉徹看。

劉徹走過去,“可以吃?嘶!怎麼還紮手?”

“紮手的。”小七忙說,“三爺說不可能用手碰。”

衛青跟上來,好奇地問,“那怎麼吃?”

小七指著裂開的地方,“從這裡掰開。要戴這個。”跑到書架上,拿兩個厚厚的手套,“三爺自己做的。”

“三郎真厲害。”衛青也沒看清就先誇一句。小孩果然很高興,點了點頭,“我三爺最厲害。”

劉徹不禁嗤一聲。

小孩轉向他,“我三爺不厲害?”盯著劉徹,大有劉徹敢說不,他就不準劉徹果子吃的意味。劉徹言不由衷道,“你三爺厲害。”

“我三爺最最厲害。”小七看到衛青把榴蓮扒開,要拿裡麵的果肉,“等一下啦,仲卿爺爺,這個臭果很軟,三爺說要輕輕,輕輕的拿。”

衛青輕輕輕輕的拿起來,驚訝道,“還真是。陛下?”

劉徹衝小七努一下嘴,讓他先吃。

衛青忍著笑遞給小七,“喜歡吃?”

“我最喜歡啦。三爺說,三天吃一次。”小七伸出三根手指,“今天是第三天。”

衛青:“那我們還來巧了。為什麼三天吃一次?”

“吃多了上火。”謝琅家的鐵鍋燒水快,這麼一會兒他就燒好一壺,拿著碗拎著壺進來正好聽到這句話,“什麼東西吃多了都不好。”說著,看一眼劉徹。

劉徹扭臉當做沒看見,“仲卿,給吾一塊。”

“給陛下一小塊。”謝琅道,“不喜歡吃這東西的人,第一次吃會吐的。”

劉徹不敢再逞強,挑一個最小的,咬一小口,就忍不住皺眉,“這什麼味?”

“看來陛下不喜歡。仲卿,你也拿塊嘗嘗。”謝琅放下碗,把他自己炒的雨前龍井放碗中,就用開水衝泡。

劉徹顧不得手上的榴蓮,指著碗,“你就給朕喝這個?”

“陛下莫怪,三郎隻會這個。”衛青道,“三郎,你家有煮茶的東西嗎?”

謝琅搖了搖頭,“我不愛喝那樣的茶。隻有這個。”

“好喝。”小七突然開口。

劉徹瞥他一眼,“那是因為你沒喝過好喝的茶。”

“我喝過。”小七睜大眼睛說,“香香的。你才沒喝過。”

謝琅連忙說:“不得無禮。小七。孟達爺爺是長輩。”

“對不起。”小孩說出來,看一眼劉徹,又忍不住嘀咕一句,“我三爺的茶最好。”

劉徹看出來了,打小孩一頓都行,就是不能說謝琅不行,“好好,你三爺的茶最好。我喝,我喝行了吧。”

“你喝就知道啦。我三爺的茶最好。”小孩立刻說。

謝琅無語,這孩子什麼時候變成他的無腦吹了,“小七,你手裡的果肉要掉了。”

小孩低頭一看榴蓮肉往下垂,連忙咬一大口,嗡嗡道,“還要。”

“吃完再說話。”謝琅見還有一半沒打開,打開又遞給衛青一塊,“怎麼樣?”

衛青:“聞著臭,剛吃很不好吃,吃完一塊,居然還想再吃。”太神奇了。

“那你是喜歡吃。”謝琅感覺有人看他,扭頭對上劉徹的視線,“陛下還想嘗嘗?不喜歡彆勉強。”

劉徹搖了搖頭,端起碗抿一口茶,是有一點清香,但也隻有一點,太淡了。

可他又不敢再吃榴蓮,便問,“還有彆的嗎?”

“有是有。草民不敢拿出來,因為那東西有的人吃了會起一身紅痘。”謝琅道,“需好幾天才能痊愈。”看一眼小七,“他都沒吃過。”

劉徹:“給吾一點點,吾試試。”

“好吧。”謝琅到廚房打開櫃子,從裡麵拿出兩個大芒果,拎著菜板子和大刀就去堂屋。到堂屋把芒果切開,挖小手指蓋那麼大一塊遞給劉徹。劉徹正想嫌棄,一想到謝琅剛才說的話,放入口中也沒敢要第二塊。

過了一個時辰,得在院裡燉肉和紅薯了,劉徹還沒起痘痘,謝琅才敢把整塊給他。

衛青和小七也想嘗嘗,然而,倆人吃榴蓮吃飽了。隻能看著劉徹把兩個大芒果全吃下去。

謝琅見他仨這麼貪嘴,忍不住問,“晌午還吃飯不?”

“隨便做點。”劉徹道。

這可把謝琅難倒了。

隨便是做肉還是做菜,謝琅到灶房想做魚,蒸海鮮,可一想他們剛吃過榴蓮,乾脆用陶甕給劉徹帶來的人燉一鍋魚,蒸一盆栗米,就把他早上做的死麵餅切了,放油鍋裡炒。

半個時辰後,劉徹見謝琅隻端來三疊用小蔥炒的麵餅,頓時氣笑了,“謝三郎啊,你真不拿吾當外人啊。”

“草民想做蟹,但吃了這些不能再吃水裡的東西了。”謝琅看一眼還未扔掉的榴蓮殼說。

衛青:“當真?”

“是的。不然蒸一屜子螃蟹就夠咱們吃的了。”謝琅道,“哪用得像這樣,又切又炒。”

“炒?”劉徹雖然從未進過灶房,也知道有蒸有煮有烤有燉,獨獨沒有炒,“用什麼炒的?”

小七接道:“鍋啊。”

“銅鍋?”劉徹問。

謝琅搖了搖頭,“鐵打的鍋。”

“吾去看看。”劉徹說著就起身往灶房去,見鐵鍋和宮裡的銅鍋很像,有些失望,到堂屋就問,“味道如何?”

謝琅:“陛下沒來,草民不敢先吃。”

劉徹一聽這話心裡高興了,拿起箸夾一塊,又香又軟還有勁道,謝琅不說,他根本沒吃出是麵做的,“你是廚神?”

“噗!”謝琅嘴裡的東西全噴出來。

衛青連忙去拿麵巾,“快擦擦。”

謝琅倒一杯茶,把嘴裡的東西衝下去才說,“陛下再來兩次,草民就成死神了。”

“朕是問你,又不是說你是,你如此激動作甚?”劉徹倒打一耙。

謝琅簡直想把老流氓的兒孫問候一遍,“首先草民不是神。其次這東西就是麵餅切成條,在油鍋裡轉一遍。小七若有灶台高,他都會做。陛下卻說草民是會做飯的神,草民不震驚才神奇。”

“那,吾又不知道這麼簡單。”

謝琅無奈地說:“怪草民行了吧。”注意到小孩把嘴塞滿滿的,連忙說,“小七,能吃多少吃多少,你敢憨吃,我抽你。”

小孩立刻放下箸,跪趴在幾案上打個飽嗝。

衛青忍不住笑了,“你幾天沒吃了?”

“一天都沒有。”小孩認真道。

謝琅笑道:“你是一頓都沒少吃。你猴哥的肉該好了,請院子裡的人幫我把肉撈出來。”

小孩點了點頭,起來又打個飽嗝。

謝琅朝他屁股上一巴掌,“下次再憨吃,我就不做飯了。”

“不了,不了。”小孩連連搖頭,“我晚上不吃了。”

謝琅沒理他,收回手就招呼衛青和劉徹趁熱吃。

劉徹夾一塊放入口中,不死心的問,“隻放了油鹽和蔥?”

“是的。”謝琅道。

劉徹:“用陶甕或者銅鍋能做成這樣嗎?”

“不能。”其實謝琅也沒用過,他擔心劉徹嘴角一抽,讓他用陶甕做一遍。

劉徹盯著碟子裡的東西,“所以奇的不是你?而是你家的鐵鍋。”

“可以這麼說。”謝琅點點頭。

劉徹:“我不要你的棋盤了,你把鍋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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