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現在就去告訴他們。”謝廣說完,就往外走。
翌日,養蠶裡多了二十戶養豬的。
謝琅知道後,好幾天沒出門,就怕一出去,他們就逮住自己問,豬肉是不是真比羊肉好吃。
待這股熱潮褪去,謝琅想出去透透氣,下大雪了。
謝琅和小七坐在灶房裡烤著紅薯望著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樂得笑出聲來。
小七很是好奇,“三爺笑什麼啊?”
“明年一定是個好年景。”謝琅心說,這場大雪下下來,劉徹至少得半個月沒法來找煩他。
小七:“可以收好多好多麥子嗎?”
“是的。”謝琅把紅薯拿出來,摸摸軟了,“給你!”
小七把盤子遞過去,“可是我喜歡吃紅薯啊。”
“那你就多吃點。”謝琅道,“吃飽了,咱們晌午不做飯了。”
小孩忙問:“晚上呢?”
“晚上給你煮雞蛋湯。”謝琅道。
小七高興了,“我喜歡雞蛋湯。”
“我知道。”謝琅摸摸他的小臉,“冷不冷?冷我把門關上。”
小孩搖了搖頭,“不冷。”
“三郎!”
謝琅霍然起身,往四周一看,沒什麼見不得人東西,放鬆下來,“誰呀?”
“我!快出來!”
謝琅聽出來了,是前裡正謝建康,“看著火,小七。”跑出去就問,“什麼事?”
“謝建明家的房子快塌了。”謝建康拽著他的胳膊,“快去想個辦法。”
謝琅連忙抓住他的手,“等等,等等,我正在屋裡烤火,等我把火熄了。”
“那你快去。”謝建康催促道。
謝琅跑到屋裡把紅薯拿掉,往紅泥小火爐上放一罐水,抱著小七就往外走,“才剛下雪,怎麼就要塌了?”
“剛才刮風掀掉一塊草席。照現在這樣下到晚上就得把屋頂壓塌。”謝建康道。
謝琅:“他們家還有彆的親戚嗎?去親戚家住一宿。”
“沒了。謝建明原本有個弟弟,早年去當兵死在了戰場上,也沒能留個後,他們一支就剩他一家了。”謝建康邊走邊解釋。
謝琅腳下一頓。
“怎麼了?”謝建康忙問。
謝琅抬手往南指。
“你的意思現住在烘乾房裡?”謝建康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那是村裡建的。平時還得用。”
謝琅搖了搖頭,“我指的是南邊的學堂。”
烘乾房後麵有個胡同直通學堂。謝琅剛才扭頭拍小七身上的雪的時候看到的,“除了他們家還有誰家?學堂三間屋長,用竹席隔開還可以再住兩家。”
學堂半個月前就放假了。謝琅同夫子說定,明年二月二開課。也就是說謝建明一家可以在學堂住到正月底。
這麼長時間足夠謝建明一家把新房建起來。
謝建康想到他家買了不少磚,趕明兒雪化了就可以動手建房,“這也是個辦法。你回去拿鑰匙,我去謝建明家。”
“順便再問問還有誰家的房子快倒了。”謝琅提醒道。
謝建康抬抬手催他快去,“我心裡有數。”
堂屋有可能被大雪壓塌的人家有不少,但這些人的偏房還可以住。謝琅和謝建康分頭問一遍,最終隻有謝建明一家需要搬。
謝琅挑幾個年輕力壯的幫他們一家三口搬好家,又提醒其他人夜裡彆睡那麼沉,才抱著小七回家。
到家裡謝琅脫掉棉鞋,見裡麵濕了,腳還是熱的,不禁慶幸他把棉花種出來了。否則這樣的天在外麵轉一個時辰,他的腳非得跟發麵饅頭似的。
想到發麵饅頭,謝琅又想家了,想他母親做的饅頭。
剛出鍋時帶有濃濃的麵香,勁道十足,沒有賣的饅頭那種怪味,吃到嘴裡還有絲絲甜味,讓他隻吃饅頭不吃菜都可以。
可是做發麵饅頭需要酵母或老麵。酵母沒有,老麵?謝琅決定天暖和了就試試。然而,謝琅沒等到天暖和,倒是把劉徹等來了。
十二月六日,天氣晴朗,陽光普照,謝琅和小七坐在堂屋門口曬太陽,聽到噠噠的馬蹄聲,頓時想抱起小七逃走。
沒等謝琅付諸行動,就聽到敲門聲。
謝琅衝金猴抬一下手,“上!”
又乾啥玩意?金猴看著謝琅,一臉懵懂。
小七站起來,“猴哥,過來,我教你開門。”
金猴聽到它的名字跟上去,看到小孩踮起腳夠閂門的棍,抬起爪子幫小孩拔掉。
小七頓時驚得張大嘴,“猴哥,你好聰明。”
“小七,開門。”
小七打開門,就往四周看,“你仲卿爺爺沒來。”
小孩拔腿就往裡跑。
劉徹氣個仰倒,“謝小七,我是猛虎嗎?”
“在小七眼中猛虎不可怕。”謝琅迎上去,抱起小孩,指著趴在地上的白虎,“我家虎子可乖了。”
劉徹瞪他一眼就往屋裡走。
謝琅明白,出事了。劉徹心情極差,為了透氣散心,或者暫時避開宮裡那些煩惱才來找他。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得吃點甜的。
謝琅前世經常聽到這句話,所以就讓小七進屋陪劉徹,他去灶房。
榴蓮劉徹不愛,謝琅便去江山圖裡挑一根甘蔗,削皮,劈成四半,切成一寸長,又找個乾淨的濕麵巾,才端著甘蔗去堂屋。
劉徹不由自主地露出笑臉,“你不說話的時候,比我宮裡那些奴婢還懂事。”
謝琅白了他一眼,把他自己做的小被褥攤開扔給劉徹。
劉徹蓋在腿上,擦擦手,捏一塊甘蔗,“再給吾倒點熱茶。”
“隻有清湯。”謝琅提醒他。
劉徹點頭。
謝琅頓時確定他心情真不好,否則不會放過嘲諷他的好機會。
皇帝難當,早期的劉徹更難,謝琅雖然不止一次嫌他不要臉,見他都被氣得來找自己,也沒故意氣他。
茶泡好,謝琅就打開書架最下層的盒子,拿一盒紅棗遞給劉徹。
劉徹皺眉,“吾不想吃。”
“甜如蜜。”謝琅說著話遞給小七幾個。
小七接過去就往嘴裡塞,“好吃的。”
劉徹見他把腮幫子撐得鼓鼓的,眼中露出一絲笑意,衝謝琅伸出手。
謝琅把盒子推到他麵前,又從書架下麵的盒子裡翻出一盒鬆子。
劉徹見書架最下層還有兩個盒子,“那裡麵放的什麼?”
“也是這個東西。吃完了。”謝琅拉開讓他看一眼就推回去,“這東西生的沒法吃,我又不知道該怎麼炒。試了二十多天,有些還被我炒壞了。你吃的時候當心一點。”
劉徹嗯一聲,但沒有伸手。
謝琅見他時不時看自己手裡的鬆子,就猜到他被伺候慣了,懶得剝。
剝出一小堆,一分為二,一半給小七,一半遞給他。
劉徹也不客氣,抓一撮就放入口中。
謝琅想出言嘲諷他幾句,想到他也不容易,把話咽了回去,“這東西可以補腎益氣、養血潤腸。”
“不是藥吧?”劉徹忙問。
謝琅搖了搖頭,“不是。其實所謂的靈丹妙藥,都不如人們常吃的五穀雜糧。就像有的人容易生病,多吃些瘦肉和豆子做的東西,沒事經常動一動,一段時日身體就好了。”
“你還懂這個?”劉徹說出來,忍不住笑了,“吾忘了你是——”
“不是!”謝琅打斷他的話,“草民再說最後一次,真不是。草民以前說過的話,陛下忘了嗎?”
劉徹當然沒忘,謝琅說他是朝廷花重金培養出來的探子,“還教你醫術?”
“不精通。但能治好神棍治不好的病。”謝琅看著他,“要不要草民為陛下把把脈?”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