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滿意了,吃個七成飽就自己動手剝螃蟹。
未時兩刻,劉徹才放過螃蟹去洗手。
謝琅把東西都收灶房裡,也沒洗刷,翻出盛魚的簍子,裝一簍魚鱉蝦蟹,又往櫥櫃裡塞一盆大蝦,才拎著魚簍出去。
衛青見魚簍滴水,便猜到裡麵有許多東西,接過去就遞給侍衛,“放馬背上。”
“那是什麼呀?”小劉據好奇地問。
小七接道:“我三爺送你的好吃的。”
衛青轉向他,彆有深意地問:“你知道是什麼?”
“知道啊。”小七抬頭看到衛青的表情似話裡有話,笑嘻嘻道,“我猜仲卿爺爺也知道。”
衛青過去朝他腦袋上呼嚕一把,“小機靈鬼。你三爺呢?”
“三郎,在屋裡乾什麼呢?”劉徹朝屋裡喊。
謝琅右手拎著一個布包,左手拿著幾個紙包,先把布包遞給衛青,“這裡麵全是葡萄乾。這個是小核桃,這個是鬆子。但不能讓據兒自己吃。”說著把紙包也給他。
衛青點頭,“我知道了。都給他小七吃什麼?”
“我不吃。”小七道,“過些日子我家門口的杏熟了,三爺給我做杏乾。”
劉徹忍不住說:“他跟著三郎,你還擔心他沒得吃?餓著你我,三郎都不會餓著他。”
“彆說的那麼可憐。草民從未敢讓陛下餓著。”謝琅瞥他一眼,就轉向小劉據,“以後你父親再說你不像他,就說你像你三叔,你父親就不敢說了。”
小劉據下意識看劉徹。
劉徹彎腰把他抱起來,“走了,走了。”轉身就往外走。
衛青忍不住笑了,“走吧,三郎。”
謝琅領著小七出去,看著他上馬,就問小七,“去找小牛玩,還是自己在家看書?”
“剛吃過飯我不想看書。”小七道。
謝琅:“那你把門鎖上,我去你大伯娘家。”
“你們真不是去打架?”小七擔憂道。
謝琅摸摸他的小腦袋,“要打也是我打彆人。你該擔心他們,而不是我。”
小七又險些忘了,他三爺不是尋常百姓,有可能都不是人,“你要是到酉時還沒回來,我就煮點大米粥,把晌午吃剩的菜熱了吃了啊。”
“不會的。”謝琅道,“他們膽敢不依不饒,我就叫人去找廷尉。”
謝琅搬出廷尉,小七沒什麼可擔心的,鎖上大門,鑰匙掛脖子上就去找小牛。
謝琅見他蹦蹦跳跳往那邊跑,心想這麼大點的孩子去太學,縱然是天縱奇才,那些太學生也會笑話他。更何況小七隻是個僅僅十周歲的的普通小孩。
“三郎,王公子走了?”
謝琅轉過身,見秦紅站在謝仲武家門口,“嫂子也去?”
“我不去。謝廣他嬸去。我給她看著油皮。”秦紅指著南邊的烤房。
烤房並不難做,養蠶裡的人有心隱瞞,還是被外人學來去。好在此時的人把誠信看得極為重,城裡的那些大小酒肆依然隻要養蠶裡的腐竹。外村人做出腐竹隻能走街串巷的叫賣。所以養蠶裡的女人還是以做腐竹和養蠶為主。
謝琅走過去見隻有她一人,而烤房門口放著好幾筐待烘乾的腐竹,“她們人呢?”
“都在東頭。”秦紅往東指一下。
謝琅眉頭緊皺,“全都去?”
“不是。在幫李秋月出主意。”秦紅道。
謝琅嗤一聲,“她們出主意?好事也能被她們弄壞。”
“不會的。她們都是一片好心。”秦紅道。
謝琅歎氣,“我的意思好心辦壞事。”
秦紅猛然想起以往村裡出點啥事,謝琅象征性詢問一下大夥的意見,說什麼的都有,有些還越說越不像話,“那你快過去看看。”
“我二嫂也在?”謝琅問。
秦紅點頭。謝琅長歎一口氣,這群女人啊。
到李秋月家門口,不出謝琅所料,一群女人吵吵嚷嚷,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在跟李秋月吵架。“乾什麼呢?”謝琅大聲問。
“三郎叔可算來了。”
謝琅循著聲音看過去,是錢小花,手裡拿著個大菜刀。謝琅眼皮猛一跳,又想掄起鐵鍁打她。
“你拿刀乾什麼?”謝琅故意問。
錢小花脫口而出,“砍死她個狗娘養的。”
此言一出,眾人齊刷刷看向謝琅。
錢小花看到這一幕陡然冷靜下來,期期艾艾地說:“我說笑,說笑。”連忙把刀給她男人。
謝琅瞪她一眼,“都有誰去?去的站南邊,不去的站北邊。快點!”
聚在一起的女人迅速分成兩撥。
謝琅大致數一下,二十多個,“你們妯娌二人是不是想把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