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和小光正長身體,必須得吃。”霍去病說著,還一臉無奈的看他倆一眼。
衛青樂了,“說得像是你不吃一樣。”
“我飯量和三叔差不多。”霍去病道。
小七:“三爺,給他一碗米飯。”
“他可以吃菜。”謝琅遞給衛青一碗米飯,就指著凳子上的陶甕,“裡麵還有很多。”
衛青忍不住問:“怎麼做這麼多?”
“小七想吃蛋炒飯。”謝琅道。
霍去病放下碗,“三叔,我不吃了,留晚上炒了吃。”
“今天不回去了?”衛青轉向他。
霍去病想點頭,見他舅父神色有些不對,“我說笑呢。”
小七撲哧笑出聲。謝琅給他夾一塊魚。小七頓時知道,少說話,多吃飯。
霍去病見狀,撇嘴笑笑,發現衛青還盯著他看,連忙夾一塊魚把嘴堵住。
霍光見他倆這樣也想笑,但他怕衛青,便夾一點腐竹放入口中。
屋裡安靜下來。
飯畢,衛青就把霍去病和霍光帶走了。霍去病還不想回去,衛青一瞪眼,立刻上馬跟上去。
小七就想笑,謝琅先一步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拽去屋裡洗碗。
“拽我乾什麼?”謝琅放開他,他就忍不住揉耳朵。
謝琅:“你幸災樂禍把他氣得不願意走,晚上的蛋炒飯是不是得分他一半?”
多了個衛青,飯隻剩一碗,都不夠小七一個人吃的。謝琅此話一出,小七老實了。
“你仲卿爺爺說得對,隻有成家有個孩子,你們才能長大。”謝琅道,“否則永遠都跟個孩子一樣。”
小七心中一凜,“三爺,我過兩年得服兵役,你現在給我弄個妻子,再生個孩子,將來都得你照顧。”
“你孟達爺爺早把你的兵役免了。”謝琅道,“這個問題不是問題。”
小七:“何時?”
“十年前。沒問題了吧。”謝琅道,“喜歡什麼樣的?趁你仲卿爺爺在長安,我和你仲卿爺爺一起去提親,公主的閨女也樂意嫁過來。”
小七聞言不禁問,“你認真了?”
“你說呢?”十七歲太早。小七要成親謝琅也不同意。現今問題是小七不願意。等小七鬆口,謝琅給他挑挑,請個媒人過去下聘,再迎娶,小七沒有二十,也得有十九了。
小七:“可是我才十七啊。”
“前年你是怎麼說的?”謝琅問,“要不要我重複一遍?”
小七連連搖頭,“不用。”心中忽然一動,“三爺,你怎麼想起來說這事?”
“你仲卿爺爺提醒了我。”謝琅道。
小七頓時想翻白眼,“我仲卿爺爺意在去病叔叔,你該嘮叨他。”
謝琅記得曆史上的霍去病二十多歲去的,英年早逝。這幾年謝琅逮住機會就給他補,導致霍去病壯得跟頭小牛犢似的。不是什麼急症,小七都不見得能活過他。
衛青身體也好,小劉據那邊會用信鴿,小七那裡有個“秘方”,以至於謝琅如今唯一掛心的便是小七的婚事。
“去病有他母親,有他父親,有他舅父。你隻有我一個,我再不關心你,就沒人關心你了。”謝琅提醒他。
小七:可是我現在真不想啊。”
“何時想?”謝琅問,“小馬的親事都訂好了。”
小七不假思索道,“他比我大。”
“你給我個實話。”謝琅道,“你的妻肯定是擱城裡找,我打聽一下哪家家風好,咱們再開些珍珠,你三爺我沒事再給你磨塊玉石,到時候咱們抬著珍珠和玉石去下聘。”
“你抬座金山銀山得了。”
小七和謝琅心中一驚,同時轉過頭,看清來人,齊聲道:“你沒去甘泉宮?”
“吾就不能回來?”劉徹走進來問。
謝琅:“你才去幾日?”都沒十日。
“衛長生了。仲卿那邊也差不多了,湊齊糧草便可和去病一同出發。”這麼多事劉徹不想來也得回來看看。
謝琅愣了愣,“衛長?小據兒的長姊?那,那你豈不是當祖父了?你才多大?三十七八歲就當祖父,我的天!”
“你的天什麼?你十七歲當祖父朕說過你麼?”劉徹瞪著他問。
謝琅張了張口,“小,小七跟我沒血緣關係,衛長是你親生的。”
“三爺,孟達爺爺就算當外祖父,也是最年輕的外祖父,你彆逮住機會就提醒他老。”小七道。
劉徹瞪著他,“你給我閉嘴!”
小七扭頭去刷鍋。
劉徹收回視線,衝謝琅努一下嘴,“吾這裡有個合適人選,改日帶來讓你見見?”
“見見?”謝琅沒懂,“您給小七說親?不成!”
劉徹:“為何?”
“據我所知,據兒有個姐姐同小七年齡相仿,是三公主吧?”謝琅道,“小七胸無大誌,你閨女是金枝玉葉,不般配。”
劉徹挑了挑眉,“我祖宗是亭長,亭長的後代和裡長的孫子堪稱門當戶對。”
小七忍不住翻個白眼。
“你不願意?”劉徹轉向他。
小七歎氣:“陛下,孟達爺爺,三爺剛才問我何時成親。我跟三爺說二十四五歲。您家金枝玉葉能等我就娶。”
劉徹樂了。
謝琅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我,說錯了?”小七不禁眨了眨眼。
謝琅搖搖頭,“他家可不止這一個金枝玉葉。他家還有幾個比小據兒還小的呢。傻孩子。”
“什麼?”小七睜大眼,“您不是隻有四子三女?”
劉徹笑吟吟道,“還真不是。謝小七,記住今天的話啊。七年後吾把閨女送過來。”
“七年我才二十四!”小七慌忙說。
謝琅頓時覺得自己的教育很失敗,“大孫子啊,重點不是這個,是你要拒絕。”
“對對,我——”
劉徹:“晚了。”看向謝琅,“你不是說你三十七歲有道坎?越過那道坎,今日之事就當朕沒說。”
“我怎不知?”小七找謝琅。
謝琅:“還有七年,告訴你也沒什麼用。再說七年後他就四十四了。”看一眼劉徹。
“謝三郎,你什麼意思?”劉徹瞪著眼睛看著他。
劉徹身體好,謝琅又知道曆史,當然沒有詛咒他的意思,便故弄玄虛,“人要信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劉徹道。
謝琅點頭,“好好。陛下,您路過寒舍,除了這事,還有旁的事嗎?”
“吾就不該來。”劉徹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小七不禁用胳膊肘子戳一下謝琅,“三爺,陛下生氣了。”
“生氣用朕。”謝琅看向他,“你三爺活著,公主可以娶。你三爺死了,不想娶公主就搬去養蠶裡。”
小七:“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可做,您就彆操心我了。有空還是去仲卿爺爺弄點板藍根吧。”
“聽陛下的意思你仲卿爺爺不日便會出發,跟匈奴交手時極有可能是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他需要的是解暑藥。”謝琅道,“你在這裡,我去找一下醫術,哪種草藥可以解暑。”
謝琅並沒有找到,次日去醫館詢問,每樣買一點,到家就去他江山圖裡拔草藥。小七去太學,他就在家收拾草藥。待他把所有藥草收拾好,也步入夏天。
謝琅把草藥給衛青送去的第三天,衛青就領兵出征了。
這次是衛青第七次領兵,也是曆史上的霍去病最後一次出擊匈奴,更是李廣最後的機會。謝琅給衛青送草藥時,就提醒衛青彆讓李廣一人掌兵。
出擊匈奴時衛青便命右將軍趙食其的軍隊和李廣一起從東路進軍,和他帶領的大軍同攻匈奴。然而,然而倆人都沒能按期到達陣地。
隆冬時節,衛青回來,劉徹放衛青家中休養,衛青便把休養地從他家移到謝琅家,見到謝琅就忍不住問,“李廣的事你聽說了吧?”
“很玄乎?我一直有個懷疑,擔心你不信就沒說。”
衛青忙問:“和我有關?”
“不是。我懷疑李廣不分東南西北。”謝琅道。
衛青皺了皺眉,“不可能。”
“長安城街道筆直,在這裡不可能。到了浩瀚無垠的沙漠極有可能。”謝琅道,“我沒證據,他也不可能承認,畢竟他想建功立業封侯拜將。所以我便沒講。再說我跟你講,你還是會派他出去。”
衛青想想,點頭,“有趙食其在,我以為這次萬無一失。”
“彆想了。”謝琅道,“冬天是進補的好時機。猴哥拍死一隻野雞,咱們今日燉雞。”
衛青搖頭,“沒胃口。”
“怎麼了?”謝琅打量他一番。
衛青:“他兒子李敢如今見了我,就像見到殺父仇人一樣。”
“就這點事?我還以為陛下讓你解甲歸田,同我一起去養蠶裡種地。”謝琅笑道,“君子遇到困難,或者輸了首先做的是自省。心胸狹隘之人才會怪天怪地怪命運的不公怪彆人。
“那種人也值得你在意?再說此次是你領兵,你跟陛下說不要李廣,我不信陛下會讓他跟過去。你給他機會,沒能抓住還好意思怪你?是我都沒臉見你。”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三爺這樣。”
衛青轉過身,“小七,你逃學?”
“仲卿爺爺真是打仗打糊塗啦。今日休沐,是我領猴哥上山拍的野雞。”小七拿掉帽子,“仲卿爺爺,匈奴被你和去病叔叔打殘了,未來五年恐怕都無需你再領兵出征,咱們和三爺一起出去看看吧。”
衛青下意識問:“看什麼?”
“看看這大好河山啊。”小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