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極品一家人(十一)(1 / 2)

宋大牛家兩兒三女,大兒子伯郎今年十八歲,已經定下了親事,本來十六歲那年就該成親的,因為女方守孝耽擱了幾年,二兒子季郎今年十一,在大房排行四,三個女兒中長女次女是雙胞胎,比大兒子伯郎小一歲,幾年前就已經嫁人了,最小的女兒名喚六娘,今年四歲,因為比最小的哥哥還小了好幾歲,可以說是老來女,所以比較受偏愛。

宋二馬家三兒一女,大兒子仲郎,二兒子叔郎,從名字就知道,在大房排序分彆是第二第三,還有一個兒子排行第七,取名就沒有前麵四個哥哥那麼考究,直接叫做七郎,唯一的閨女在女孩裡排行第三,名喚三娘。

宋三驢家一兒一女,分彆是最小的八郎和四娘,這倆口子子嗣有些艱難,在生了四娘後傷了身子,時隔多年才懷上八郎,因此將這個現在隻有兩歲的小毛頭寵到了天上。

宋四騾兩口子也比較厲害,成親沒幾年就生了兩兒兩女,老四媳婦的肚皮幾乎沒有歇息過,五郎六郎以及五娘七娘就是他倆的孩子,按照他們的生育能力,如無意外,應該還會一直往下生。

現在坐在這兒的,並不是宋家全部的孩子,中間也夭折過好幾個,因為各種各樣的疾病,那些孩子都死在八歲前,一般來說,越小的孩子抵抗力越差,熬過了八歲,基本就養住了。

他們已經十分幸運了,生在沒有戰亂災荒的年代,要不然,生上十來個能養住兩三個就已經很不錯了。

五郎今年七歲,所以從他開始男孩們的名字都比較隨便,等到他過了八歲生辰,沒準能得到一個新的名字。

至於女孩兒,大多就沿用現在的稱呼了,在村裡,像多寶這樣擁有屬於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隨便取一個名叫X娘、X妹的女孩太少太少了。

朱滿珠是一個,宋多寶是一個,她們是少有的被寵愛的姑娘。

即便擁有原身的記憶,看著那一群穿著相似的舊衣服,眉眼之間也有幾分相似的孩子,宋辰也差點沒認出來誰是誰。

可以想象,他的這幾個堂哥還會一直生下去,到了明年,大侄子伯郎也要成親了,有了這個開頭,下麵的仲郎也會緊接著跟上,古人沒有避孕的想法,也缺少避孕的手段,結完婚沒多久,他們也會生育自己的孩子。

宋辰真心懷疑,大伯還能不能記全下麵的曾孫輩。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比較困難,因為顯然就連孫輩,老兩口比較掛心的也隻有年長的幾個孫子孫女。

孩子多了,也就不那麼受重視了。

宋德貴一直都很羨慕自己大哥的多子多孫,但現在看著那一片烏壓壓的人頭,心中閃過一絲慶幸。

幸好他媳婦生完辰子後就傷了身子不能再開懷,要不然那麼多兒孫,他可養不起,也難怪大哥明明分了不少土地,還天天帶著兒孫們開荒。

因為人多,家裡支起了兩張桌子,長輩們一桌,孩子們一桌,伯仲叔季四個郎因為都過了十一歲,已經開始下地幫忙乾活,因此也算半個大人,跟著坐大人桌。

宋三驢和宋四騾家最小的孩子一個兩歲一個一歲半,還需要大人抱著喂飯,倆人的媳婦就跟孩子擠一桌,今年十四歲的三娘作為現在家裡最大的女孩,要照顧弟弟妹妹,也隻能坐在孩子那桌。

看到大嫂拿來的那兩簸箕玉米餅子和雜糧饃饃,田翠娘的臉上終於閃過了一絲笑意,但一想到十文錢,臉上的笑意又瞬間收斂起來。

心好痛,笑不出來。

一旁招呼大哥的宋德貴又挨了她一記眼刀。

王大妹拿來的那些餅子饃饃和自家蒸的一些餅子分開放在兩張飯桌上,孩子們的胃口小,就少放了一些。

在所有人都落座後,今天的大菜終於上桌了。

一整副豬下水都用上了,除了豬肺被切了一小塊,用來熬粥。

豬肺的清洗一點都不比清洗大腸簡單,苗翠娘先要往肺裡麵吹氣,直到豬肺完全漲開後用水瓢往裡麵灌水,又將灌進去的水連帶著豬肺裡的血水擠出來,這樣重複操作好幾遍,直到豬肺從粉紅變得接近白色,一個流程下來,半個時辰都快過去了。

鹵製的時候,還得把肺上麵的筋膜和小氣管切掉,把大氣管切開洗淨,然後切成小塊。

熬粥的那部分豬肺,需要切成小丁,在米煮開後連同蘿卜韭菜一塊燉煮。

宋辰用了家裡除了那個做湯的陶甕外最大的砂鍋,但因為人口多的緣故,每個人頂多也就盛個小半碗豬肺粥。

大米是細糧,嘗嘗味兒就得了,就這樣,苗翠娘還覺得心疼呢。

最先上桌的就是這一大鍋豬肺粥。

大米已經煮爛開花,豬肺提前用鹽和白醋搓洗過,基本沒什麼異味,最主要的,宋辰加了絕密配方——一點鮮雞汁和一把味精。

此時鍋蓋一掀開,撲鼻的鮮味兒,一點都看不出來這鍋粥的原材料是平日裡大家看不上的豬肺。

在端幾盆素菜上桌的時候,年幼的幾個孩子已經控製不住,舔了一口碗裡的豬肺粥。

“嘶——”

舌頭都被滾燙的白粥燙麻木了,可嘴巴依舊倔強地不肯將粥吐回碗裡,張著嘴伸著舌頭哈氣,直接在嘴巴裡晾涼。

幾個調皮的小子都挨了自家大人一個腦蹦子,哪有長輩沒動筷子,小輩就先動嘴的道理,再說了,菜還沒上齊呢。

今天的大菜就是那一鍋豬肺粥以及現在正往桌上端的滿滿兩盤鹵味。

本來就勉強矜持著的大人們聞到另一股特殊的香味,也忍不住半坐起身,踮著腳尖朝盤子裡的菜肴看去。

棕褐色偏紅的肉塊,應該是肉吧?隨著端菜人的走動,顫顫巍巍,不斷勾引著他們的口水,以前從未聞到過的香味,形容不上來的味道,好像有點藥香,並不重,至少絕對和那些苦澀酸爽的藥湯子無關。

大房過來的這些人裡,估計隻有宋富貴和王大妹知道這些肉到底是豬身上哪個部位的東西。

如果是幾個時辰前的王大妹肯定會嫌棄老二家用下水招待他們,但此時聞著這些不斷往鼻子裡鑽的香味,她實在說不出怠慢這個詞語。

她想到了那一鍋羊肉湯,難道老二家這個兒子在做菜這方麵真的那麼有天賦,能將人人嫌棄的豬下水都做出這種味道?

宋富貴已經真香了,他直接在大腦裡刪除了二弟妹玩屎的畫麵,夾了一塊顫巍巍的豬大腸,閉上眼睛直接下嘴。

軟、嫩,咬上一口香醇的鹵汁直接在口腔裡爆炸,宋富貴這輩子都沒有吃到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完全無法想象,這居然是豬下水,最嫩的豬肚子上的那塊肉,在他婆娘手中,都沒有這樣的味道。

心理負擔完全被食物的美味壓製住。

宋富貴都動筷子了,其他人自然也不用繼續忍著。

一時間,餐桌上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