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奴才不敢瞞您,您這肚子裡的胎兒怕是保不住。”
徐太醫低著頭,恭敬地說道。
他這話嚇得宋氏臉色煞白,宋氏瞪大眼睛看著徐太醫,她既驚又怒地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是流了些血,怎麼就保不住了?”
“格格,您要是早幾日告訴奴才這事,奴才興許還能想到辦法幫您保住這個孩子,可是您到現在才讓人請奴才來,這孩子已經,已經……”
徐太醫的話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但他言語未儘之意,宋氏哪裡能聽不出來。
宋氏雙眼茫然,她隻覺得一顆心被拉著不斷地往下掉,往下掉。
她費儘心思才買通徐太醫,又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孩子,這些日子四阿哥對她不搭不理,宋氏全指望著將來靠這個孩子翻身,現在,徐太醫卻告訴她這孩子死了。
“怎麼會這樣?!”宋氏猛地站起身來,她眼神帶著憤怒地看著徐太醫,她本想怒吼,可想到旁邊還有鈕鈷祿氏在,才壓低了聲音,帶著憤怒說道:“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麼會出事?”
“格格您忘了,當初奴才就事先告訴過您,那藥丸雖然能夠解藥性,可未必能全解,就算懷孕但孩子說不定會有問題,您當時都說知道了,如今怎麼問起這話?”
徐太醫語氣格外冷靜,顯然早就料到宋氏會質問這些。
宋氏咬著牙,眼睛裡頭滿是紅血絲。
她怎麼可能忘記?隻是,前幾個月她的懷相都一直極好,宋氏便把這事拋到腦後,她自認自己福大命大,因此壓根不相信那可能發生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現在,現實顯然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這孩子真沒有救了?”
宋氏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看著徐太醫,問道。
徐太醫搖了搖頭,“格格,要是奴才有辦法,肯定會幫您,但是這孩子已經是不行了,您就算再懷下去,等到了月份出來那也是個死胎。到時候,您恐怕沒有什麼好下場。”
皇室一向最講究這些,七阿哥胤祐身子殘缺出生,不但從小不得康熙和皇太後寵愛,而且還連累他生母戴佳氏備受康熙冷落。
戴佳氏好歹還是個有點兒分量的,都尚且如此,宋氏家世比不上戴佳氏,生得還不是個活著的孩子,她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被圈在一個小院子,從此離開眾人的視線。
“那我該怎麼辦?”宋氏心頭一顫,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水。
她還沒享受夠榮華富貴,她不願意就這麼輸了。
“格格,奴才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您敢不敢?”徐太醫壯起膽子來說道。
宋氏這會子如溺水的人一般,但凡有條生路,她都會抓住不放,聽見徐太醫這話時,她頓時猛地抬起頭來,問道:“什麼主意?徐太醫,您若是能幫我,我一輩子記得您的大恩大德。”
徐太醫謙遜地笑了笑,他朝外頭瞥了一眼,瞧見流月還把守著門口,便湊了上前,到宋氏耳朵旁把主意一說。
“這,這能行嗎?”
宋氏心裡意動,但卻有些遲疑。
“格格放心,三阿哥的側福晉出了事,德妃娘娘於情於理都會想看看您,您可得把握好機會。”
徐太醫說道。
宋氏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道理。
她點了點頭,對徐太醫說道:“那你就按照往常給我開些藥方,彆叫人看出破綻來。”
“奴才知曉。”徐太醫答應道。
宋氏揮了揮手後,徐太醫從屋子裡離開,流月瞧見他出來,邊招呼剛走過來的白柳,“白柳,你陪徐太醫走一趟,順便去太醫署把那些藥也給抓回來。”
“是。”白柳答應得乾脆。
他們走了後,流月瞧著徐太醫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剛才她在門口,本來想竊聽下徐太醫和宋格格說什麼話,可他們兩個的聲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流月半句都聽不見。
帶著疑惑和一絲不安,流月轉過身進了屋子。
她走到宋氏身旁,瞧見宋氏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小聲地問道:“格格,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了無礙,說開多幾帖子安胎藥就是了。”
宋氏勉強笑著說道。
她可不敢把她和徐太醫謀劃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這但凡誰說漏嘴說出去,她的下場隻有死。
流月瞧著宋氏的臉色,笑著拍著胸口說道:“那奴婢可就放心了。”
她要是相信宋氏的鬼話,那她就白伺候宋氏這麼久了。
次日早上。
趁著宋氏還在睡覺的功夫,流月悄悄地跑到前麵院子裡和胤禛說了這事。
“你說宋格格昨兒個流血?”胤禛的睡意都被這個消息打消了。